自顧自地端起矮桌上的新茶抿了一口,見歐陽夢已經(jīng)半坐在他對面的矮塌上,這才開口問道,“有消息了?”
“是。”歐陽夢點頭回道,“按照殿下的吩咐,屬下令暗探一直在追查與慶陵縣有關(guān)二人的消息。派去舍得寺的人回報,云里山周圍的百姓并不知道了緣大師曾經(jīng)治療過什么疫病。但從舍得寺后山的山民口中得知,就在那個時間段,曾有一位書生暈倒在云里山山腳下,被路過的山民所救,送到了緣大師處。巧的是,那山民曾在津衛(wèi)府販賣獸皮,他見過那位書生。后來那書生康復(fù),便又回了津衛(wèi)府,據(jù)說是要上京趕考的。”
“這么說,此人如今極有可能就在京中?”
“是。不過,第二波派去津衛(wèi)府打探消息的人,遇上了截殺。”
“截殺?”賀長壽聞言一驚,急急問道,“傷亡如何?”
“這一行派出手下四人,他們在津衛(wèi)府中找到了一位大娘,那位大娘曾在那書生租宿的小院中幫忙漿洗衣物。屬下的人臨摹了他的畫像,可惜...沒能帶回來。拿到畫像的那個是門中巧匠,不會武功,遭到劫殺時被廢了雙眼。還有兩個,也受了重傷,只怕得養(yǎng)上一陣。屬下已經(jīng)按照門中規(guī)矩安撫了。再后來...云里山的那位山民和津衛(wèi)府的那位大娘...都失蹤了。”
“失蹤?”賀長壽將茶盞放回矮桌,一面琢磨著,“早不失蹤,晚不失蹤,偏偏等到理出些頭緒,卻又?jǐn)嗔恕;蛘叽巳艘婚_始并不需要掩飾身份?或者是最近才有了掩飾身份的能力?或是...故意留了些線索給我們?”
說到此處,歐陽夢也有些疑惑,“故意?”
“也罷...”賀長壽搖搖頭,“看來此人如今的能耐倒是不小。我原本只是猜測,能有這般境遇的人,應(yīng)該也是過不了平淡日子的。如此看來,便是我猜對了。這人既然已經(jīng)出手,那是早晚都得浮出水面的。不用急,在京中看著年紀(jì)合適的,剛冒出頭來的,反著查查看,興許會有意料之外的驚喜呢。”
“是。”歐陽夢應(yīng)聲,轉(zhuǎn)而繼續(xù)說道,“至于那個從神醫(yī)村出來的人...神醫(yī)村,按照殿下的交待,屬下等人未曾打擾,只是出口附近荒無人煙,數(shù)日下來全無線索。是屬下失職!”
“不著急。”這倒是在賀長壽的意料之中,畢竟神醫(yī)村周圍的情況他也清楚。“一樣的。反著查便是了。只是我懷疑此人與灰斗篷有關(guān)系,灰斗篷的事兒,卻是要加緊些...只怕...過完這個年,我又要與他們正面相對了。”這灰斗篷的事兒,是如今賀長壽最煩的。
“是。”
賀長壽估摸著時辰,剛想起身離開,卻被歐陽夢叫住,“殿下,還有一事......”
見歐陽夢語帶躊躇,賀長壽也停了下來,擺出一副輕松模樣,坐在矮塌上抱著腿對著歐陽夢說道,“歐陽姐姐不必?fù)?dān)心,有什么事,直說就是了。”
“是...”歐陽夢聞言抬頭,直視賀長壽,試探著開口說道,“惠誠伯近日私下里見過太子兩次,最近一次便是在殿下見了圣上之后。太子的人盯得緊,屬下的人并未探知他們具體聊了什么,不過從時間上看,恐與殿下有關(guān)。”
“許家那邊...一直有人盯著?”
“是,許家有...太子那邊...也有。殿下一回京,許家便辦了喪事,接著許家小姐隱姓埋名住進(jìn)王府之中...王爺?shù)囊馑迹缃癫恢@旋渦之中究竟藏著些什么人,便事事都需謹(jǐn)慎。至于許家小姐那邊...王爺相信殿下心中自有打算。”
賀長壽聞言一陣輕笑,“既如此,便也打算打算吧。連我張家表妹那般喜愛四處玩耍的人都沒見過她,便是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也不至于如此。安排下去,許蘊兒出京前的事,以及出京后半年的事,我要知道。”
...
“葡萄酒、金叵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