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哪里想到這姬昌進京竟然全家老小都帶來了,連孕婦都帶著,也不怕舟車勞頓,姬昌此時甚是興奮,忙讓葉青上座。
葉青自姬昌小時就見過他,所以也不用太過客氣,走到案前坐了,姬昌也落座,給葉青斟了一杯酒,笑道:“數(shù)十年不見,仙長風采依然,可不羨煞我等凡夫俗子?”
葉青舉起酒杯,與姬昌共飲一杯,道:“你身為西伯侯,統(tǒng)領萬民,享受人間富貴,本已是到了極處,何必自尋煩惱?”
姬昌兀自嘟囔:“只恨當年碰上師尊,全心鉆研卦術,遇見仙師之時也沒有想著尋仙了道,如今我五十歲高齡,雖無病痛,但精力已然不計,唉!”
葉青可不想開導他,在這個時代,他現(xiàn)如今就算是高壽了,可葉青確是知道他活了足足九十多歲,現(xiàn)在在這里唉聲嘆氣怕不是從自己這里得些好處吧……
姬昌看著葉青不接話,也不再嘆息,轉而問道:“仙師此來,有何教我?”
葉青又喝了一杯酒,當真不錯,看來姬昌也是個講究人。笑道:“我今日到朝歌尋訪國師聞仲道友,剛好聽到侯爺也在此處,便想著過來看看,見侯爺如此興致,看來應該是卦術大成才對”。
姬昌一聽到葉青聊到了卦術,苦笑兩聲,又喝了杯酒,說道:“不瞞仙長,這卦術我是不準備再研習了,這實在不是我等凡人能夠沾手之術,我這四十多年的苦熬,竟也只是水中撈月,唉!”
葉青疑惑道:“當年你不是說結合三皇所留卦術,能夠參悟出天道運行嗎?如今又為何說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姬昌搖頭道:“當年一腔熱血,自是想著究天地至理,悟通運行法則,三皇所留卦象又是博大精深,便以為以卦術求大道如今只差臨門一腳,誰知研習到最后卻是發(fā)現(xiàn)越離越遠,根本就是南轅北轍了”。
葉青放下酒杯,請教道:“侯爺必是有所得,可否說來與我一聽”?
姬昌笑道:“這又算得什么,當年老師與我說過,仙長也應該知曉,便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這個遁去的‘一’,便使得天道無常啊!大道尚且如此,我等凡夫俗子還妄想以有常之術求得無常,實在大謬。”
舉杯又喝一口,說道:“兩年前開始,我的卦術便止步不前了,十卦中能中七八,便讓我在西岐有了神仙之名,但這卦術若是不能全中,又跟碰運氣有何不同?”
葉青搖搖頭道:“那怎么能一樣,十卦中八可不是神仙是什么,這能夠帶來多大的便利啊?”
姬昌搖搖頭:“若是一人百般籌謀,十次戰(zhàn)事能贏八場,那說明此人乃是當世名將。可一個卦師算錯一件事,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看到葉青張口要說什么,姬昌舉杯示意葉青喝酒,一邊說道:“不過仙長莫要安慰我,如今我這卦術雖說沒什么用處,卻讓我鉆研出了利于人族眾生的大計”。
葉青看他說的鄭重,忙問是什么,姬昌笑道:“節(jié)氣歷法!我結合三皇卦術,以此推演,終于讓我創(chuàng)出了這符合洪荒大地萬年不變的規(guī)律。以此指導人族求生,那是再好不過”。
葉青脫口道:“萬年歷?”
姬昌眼睛一亮,笑道:“這個名字好,不過我這歷法何止萬年,便是百萬年、千萬年也使得。我這節(jié)氣,一年可分二十四,以之指導農(nóng)桑,最是有益。此次我前來朝歌,便要待到明日女媧宮大典之時,將之奉于大王,以彰顯我大商國威”。
葉青贊嘆道:“可不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不枉侯爺這些年的辛苦,來,你我滿飲此杯!”
兩人哈哈一笑,將美酒飲下。葉青想了想,從懷中取了一張靈符,遞于姬昌,道:“侯爺此番功德,必將有福緣在后,他日仙長若是遇到什么過不去的坎,便將這靈符撕了,我自會前來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