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樊若的形態與其說是附身不如說是寄生,她無法改變王若的行為,只是作為一名旁觀者,看著他經歷一切,又對他的五感感同身受。
王若,錐家村一名普通的八歲男孩,爹是錐爐的鐵匠,娘親負責他們的一日三餐。值得一提的是,錐家村是個極有意思的村落,整個村子可以說是為錐而生。
村里所有的人的生計全部都圍繞著錐而存在,勘探挖掘礦脈,選取更適合制錐的材料;錐爐遍地,向外界制成各種形態的錐;這里的人,使用的武器也皆是錐法,負責銷售錐子的商人也比比皆是,就連孩童自小的玩具,也是街上買來的木錐,人人曉錐,人人用錐。
“你回來了,阿若。”隨著爹爹采買完礦石,王若回到了家,遇上了書院的朋友。
“一起玩吧,阿若。”同窗熱情的邀請他。
“今日夫子留的課業還沒完成,待我背過制造錐體的礦石特性,就來找你。”
“那你要快些。”小伙伴們手里舉著小木錐,跑遠了。
“阿若,今日是你十二歲的生辰,依照錐家村的習俗,今日起你便可以上爐制錐了。”父親慈愛的看著王若,他的孩子打小記憶驚人,無論是礦石識別、制錐方法、還是錐體改進都學的遠勝旁人。
“好欸,終于可以自己制錐了。”少年身量長成,多年堅持的鍛煉為他帶來了勻稱的體型和肌肉。
制錐,這項入門簡單,想要精進卻極難的一行,王若用了六年,十八歲生辰這一日,王若成為了錐家村的煉錐第一人。
也是這一日,王若突發奇想,制錐者是為用錐者服務,若不成為一名用錐者,如何能體會他的需要,于是,十八歲的王若拜了村里最有名的武館師傅為師,擁有了另一重身份,武者。
光陰荏苒,樊若看著王若日日晨起練錐,日落煉錐,就像他真的只是為錐而生。
十年過去,今年的王若即將而立,他結合自己用錐的心得,改進了錐的形態以及質量分布,錐子在他這里,成為了一件藝術品。
這一日,王若覺得他的生涯到達了頂點,同時也到達了終點,成為了一潭死水。
也是這一日,王若背上行囊,告別爹娘,踏上了求學之路,他希望能夠與更多制錐者交流,改進現有的方法,在制錐的道路上留下更深遠的影響。
樊若眼中的世界開始以十倍速甚至更快的速度流逝,她不再像從前能夠看到王若的每一日,自從離開了錐家村,她只能看到王若與錐相關的時間。
她看到王若欣喜的來到一家又一家制錐館,又失望的離開。
她聽到王若與周圍人討論究竟用什么材料,才能制作出最好的錐。
她感受到王若觸碰過的每一柄錐體,每一柄錐子都有它自己的特點。
樊若突然想到,她的十二靈錐,是不是也能變的更好,她的基本錐法,或許也能隨著王若的積累而有所改進。
直到有一天,王若來到一處山脈,在那里,王若叩開了屬于自己的仙門。
三十五歲入門的年紀,委實是有些大了,不過王若不在意,他如同不知何為飽腹的饕餮,他不在乎修為,不在乎長生,除了必要的門派任務,王若都只是成日的待在藏書閣,學習著那里制造靈錐的新方法,學習著那里有關靈錐的新錐法。
在王若三十七歲那日,他看到了架子上的第二排,那里擺滿了記錄的玉簡,這時,他終于意識到,修為的重要性。
這位在外門毫無存在感的人,走出了藏書閣,憑著這股迫切,又或者他真的是天生奇才,王若一日引氣,三日筑基。
王若又成為了那個第一人,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可他重新回到了藏書閣,拿起了一枚有關靈錐的玉簡。
春來暑往,秋去冬至,年復一年。
王若成為了修真界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