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公公回答之后,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寂靜。
君昭覺得,他兩輩子都沒有遇到過如此尷尬的時候。想要踹小蘇公公一腳,但見他擺好姿勢,宴之婳一臉懵然好奇的看著他們的時候,他那個腳就怎么都伸不出去。
他干咳了一聲,絞盡腦汁的想著,要如何挽回一些顏面。
他們一路輕裝簡行,實際上五萬兩已然很多,但在剛剛那樣的情況下說出五萬兩,就略顯尷尬了。
宴之婳含笑道“夫君,五萬兩夠啦,我不買什么的,就是如果可以吃吃沿途的特色菜,回程的時候能給父親母親他們帶些土儀就夠啦!”宴之婳自然感覺到了君昭的尷尬,就是有些不解小蘇公公為何擺出那樣的姿勢。
君昭只覺得自家太子妃,是天下第一好,天下第一體貼的女子。他道“無妨,你若是想要什么,盡管說就是了,雖然他們銀錢帶得少,但有些地方是可以去取錢的。”
宴之婳也不多說什么,乖乖的點了點頭,俏皮的道“謝謝夫君,那我就不跟夫君客氣啦,夫君可要做好大出血的心理準備哦。”
君昭只覺得自己的心口都軟了,把人拉進懷里,在她的笑容上落下一吻。
君昭他們在莊子上歇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又才啟程。
遠在江南的一處崖壁上有一個山洞,外面看是一個荒涼的山洞,內(nèi)里卻大有乾坤。
山洞內(nèi)一個身材欣長,面容清雋,氣度不凡的年輕男子恭恭敬敬的同坐著的一個男子行禮道“見過叔父,不知叔父召見侄兒,所為何事?”
坐著的男子面容嚴肅,那嚴肅中透著無盡的陰沉,但看面容就知道是一個不好惹且遭受了許多磨難的人。
而這,大概能從他裸露在外面的一雙腿上得到答案。
那雙腿,瘦得只剩皮包骨,確切的說是因為某些原因,已經(jīng)壞死得只剩皮包骨了。而那裹在骨頭上的那一層皮子,還不是完好無損的,那皮子許多地方都坑坑洼洼的,像是某種東西把那些皮子給啃了,露出森森白骨,掃一眼都能另人膽寒。
“我說過多少次了,你是天之驕子,對我不必如此恭敬。”
年輕男子抿了抿唇,站直了身體應“是。”
坐著的男子似乎知道,這種東西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改變的,說起了正事“我接到消息,太子已經(jīng)前往江南了。只是他這次出門,并未帶上我們的人,所以現(xiàn)在并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到江南,你提前做好準備。”他們的人在在宮中深得信任,按理說應該會帶上的,但太子卻沒有帶。
年輕男子應是。
坐著的男子看著山洞角落的蜘蛛網(wǎng),有一只無畏的飛蛾正朝那蜘蛛網(wǎng)飛了過去,被黏住之后掙扎不到,注定只有等著被蜘蛛吃掉的命。
等年輕男子離開之后,他同立在他身側(cè),好似隱形人一般的男子道“太子不在護國寺,已經(jīng)南下的消息,暗中透露給鎮(zhèn)南王、宴丞相。”
男子“是,主上。”
“只是……,不通知成國公嗎?”
宴丞相和鎮(zhèn)國公,都不是表面上看著那般安生。這是他為什么要透露給二人的原因,坐著的男子思量了一番道“也通知罷!”
雖然成國公現(xiàn)在看著對皇上忠心耿耿,也不參與任何,好似忠君愛國,但……,誰知道呢?
男子勾了勾嘴角,立即出去辦事。
君昭這次出行,他從一年前就開始布置了,所以方方面面都考慮得十分妥當。只是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宴之婳太怕熱了,所以他們趕路走得極慢,都是早晚涼爽的時候行走,其余時候就找地方歇著。
也虧得他們是南下,南邊繁華,而國都在北,所以有許多南來北往的客商,因此南下的這一條路住宿、吃喝的地方都不難找。
而中秋過后,天氣也慢慢的變得涼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