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沫猛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臥室和一抹熟悉的身影。
忽略嗡嗡響的頭,努力望去,厲延辰一身黑衣,唯一的點綴便是那黑曜石的扣子,菱角分明的臉龐猶如雕刻般冷峻,一雙幽深至極的黑眸望著窗外的夜色,流轉(zhuǎn)著捉摸不透的幽光,英俊絕倫的臉上卻又透著一絲神秘的魅惑人心。明明是大半夜,他卻還是平日里的一副西裝革履,很顯然,他在這里已經(jīng)一天了。
簡沫雙眼充滿了震驚,身子不可控制的顫抖著,蒼白干裂的唇瓣動著,卻沒說出一個字。
沒想到自己死后,還能看見這個為自己擋了七顆子彈的男人,她微微抬起手,一陣疼痛感隨之而來。
“嘶……”她條件反射般的呻吟著,然后她呆在了床上。能感到疼?她竟然能感到疼!
窗戶邊的男人聽見了她的呻吟聲,轉(zhuǎn)過身,“醒了?”他極力壓抑著自己心中的那一只猛獸,生怕嚇到她。簡沫腦子轟隆一下,她沒死!這是她十九歲的時候!剛好還有一個月年滿二十。她依稀記得這天她翻墻出去找顧炆顥,結(jié)果在路上出了車禍……結(jié)果厲延辰后來把所有的欄桿全通上了電。
厲延辰想動卻沒敢動,只是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她,他知道,眼前這個女孩不允許自己靠近她五米之內(nèi)。那次他只是碰了她一下,她便三天沒吃飯。“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想殺了他”男人手攥成拳頭,臉色黑的能滴出水來。這一次,簡沫沒有錯過他漆黑如夜的眸子中的隱忍和悲痛。
女孩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真的是厲延辰,他還沒有死。簡沫的腦海浮現(xiàn)出臨死前的畫面——那是一個局,針對厲延辰的局。那群人把自己綁架了來要挾厲延辰,他明知道是局,卻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保全自己的性命,結(jié)果給自己擋下了七發(fā)子彈,最后到死都是一副護著自己的模樣。想到這,簡沫的心臟像刀割一般痛,痛的她直接用手捂住了胸口。
厲延辰看到他這個動作,本能地往前走了兩步,但第三步的腳剛要抬起來,整條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挪不動腳,只能站在原地,給蘇子珩打了個電話讓他五分鐘之內(nèi)過來。剛掛電話,他便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我去給你倒杯水。”
簡沫見他要走,也不顧身上的傷,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腳剛著地,就因為腿上的傷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厲”她喊著,卻因為嗓子發(fā)干喊不出來,她怕極了他的背影,竟哭了出來。看到他的背影就仿佛看到了他把自己護在身后,獨自向死亡走去的身影
“沫沫!”厲延辰一個流星步跨到她身邊,原本簡沫是不予許他叫自己沫沫的,所以一直以來厲延辰都是連名帶姓的叫簡沫,但剛才他的潛意識里還是喊出了沫沫。
厲延辰小心翼翼地將簡沫抱到床上,過程用了不到三秒鐘,生怕自己碰簡沫再引起她對自己的反感,她已經(jīng)夠討厭自己了。簡沫一直掉著眼淚,自己前世就是個混蛋!厲延辰大著膽子試探性地給她輕輕地擦了擦眼淚,見她沒甩開自己,便開口“沫沫簡沫,是不是摔疼了?”
“厲延辰”簡沫哽咽著,一直沒說出下文。“不著急,我聽著。”厲延辰站在床邊,沒碰過他們兩個人的床,簡沫在這的一年,因為簡沫睡得不安穩(wěn)他就沒睡書房,而是睡著窗戶邊的那張沙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