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男人顯然被她的動作驚到了。

林洛慢慢湊近對方，期間他們四目相對，當她把手伸向對方褲子口袋的時候，他肌肉明顯緊繃了一下，呼吸也重了一下，但沒說話，也沒動。

一時間房間內充滿了緊張與曖昧的氣氛。

靠的近了，林洛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是溫暖干燥的，還有一點勾人荷爾蒙氣息，溫熱的鼻息打在林洛的頸窩，有些癢。

林洛的手從他的腰間開始向下滑，然后順著口袋開口處向內探索，直到指尖觸碰到一個冰涼的東西。

她記憶里，對方一向習慣把物品放在右腿側，因為方便，更因為好掌控。

她慢慢抽回手，把東西拿了出來，卻在半道被人截住。

一只手捉住林洛的胳膊，“做什么？”

第二次問。

林洛踮起腳尖，湊近對方耳邊，男人手臂一下子用力，捏的林洛有些疼，但她沒在意，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的戒指應該還給我吧？”

對方沒動，也沒回答。林洛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你該走了”，就抽回手臂，然后慢慢直回身。

做完一系列動作后，林洛后退一步，沒說話，就看著對方。

兩人站了許久，終于，男人先抬起腳，轉過身。他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開口，“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林洛看著他的背影，半垂著眼瞼笑了笑，眼中如冰雪初融，剎那花開，“再見。”

再見，余生我要一個人走了。

“再見。”男人吐出這兩個字后，毫不留情的走了出去。

林洛關了浴室的燈，拉開窗簾，靠在窗邊，看著天空一點點的亮了起來，她忽然就放下了。

她從未后悔過自己的行為，但在她內心里一直放不下這一天，她一直幻想著要是那天她沒有掉以輕心，沒有昏迷，那一切是不是會改變。又或者，當年她沒有出于私心，給對方戒指，一切是不是又會不同。

她一直讓自己向前，無論是被迫的還是主動的，她都不能停下，也不可以停下。所以她不敢想，不能念，她怕，怕自己忍不住去回憶，怕自己終究會軟弱。

都過去了，我也該放下了。

林洛垂眸，告訴自己。

天邊緩緩露出一抹晨曦，為黑夜畫下一個終局。

男人走出門后許久沒動，半響后輕輕放下手中重物，慢慢靠在門上。

門內沒什么動靜，但在他耳朵里，所有細小的聲音都可以被放大。他能聽到林洛輕緩的呼吸和心跳聲，也能聽到拉動窗簾時鐵環在軌道上的響動。

他抬手，一只香出現在手上，他輕捻了幾下，似乎是在思索著要不要點。

許久后，他“嘖”了一聲，略一用力，香化為粉末緩緩飄散在地上。

輕微的香味傳來，讓他有些不適，不由想到了剛剛林洛湊近時身上淡淡的香氣，有一點淡雅，同時有些清冽。他記得有一顆常年冰封的星球上的化開的雪水，配上東峰特有的茶，香氣不濃，也不淳，但喝起來有一種冷冽的清香，回味無窮，喝起來很舒服，就像林洛一樣，清冷而又雅致。

他不知不覺中伸手，拉開了上衣，把手指探入胸前的口袋，從里面取出一枚戒指。半響，啞聲笑了一下，“又不是刀、木倉什么的，我還能放在方便拿、容易掉的地方。”

他把戒指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這只是個純銀的素圈，但內部刻著林洛的出生年份和姓的首字母，在他還是那個人類的時候，經常會在閑暇時拿出來。后來，戒指內部的紋路都模糊了。

但在“他”死后，這枚戒指就只是一個單純的教訓了。

他其實挺看不起那個人的，即使那是他自己。因為他太軟弱了，有些東西一直埋在心底，最后還被藏在心里的那個人弄死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