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掀起頭發,元辰看到了那張什么都不剩的臉上紅肉外翻,他知道,這張臉屬于小賣部的那個妻子。
他可以想象那一天案發現場的情景。
她被牢牢地捆在椅子上,身體赤裸而扭曲,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她死前的極度痛苦。
那張臉被那三個兇手澆過熱水,而身上到處都是被虐待與被侵犯的痕跡。
是的,三個剛剛夠十四歲的,毛都沒長齊的男孩,對這個年齡并不會比他們母親小多少歲的女人做盡了人世間最惡劣的事。
他們把自己偷著在錄像里面看過的那些變態行為和青春壓抑的沖動,全都發泄在了這個女人身上。
女人雙手被綁在椅背,跪在椅子上,忍受著屈辱與痛苦,而她的丈夫就在他面前躺著等死。
法醫說丈夫是肝臟破裂,流血過多而死,并不是立即致命,或許在他們侵害自己愛人的時候這個丈夫正躺在冰冷的地上看著愛人絕望的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胡一鳴過去的時候,現場并沒有被任何人動過,那個女人被熱水澆過的臉上只剩下了一只眼,但這一只眼看著的就是自己的丈夫。
而那個男人死不瞑目,那一雙眼看著的也正是自己的妻子。
他們只是生活在這個城市中的,再普通不過的尋常百姓,他們沒有做錯什么,也沒欠過別人什么,本來,他們也可以像那些普通的家庭一樣,就這么簡單平凡,但卻充實快樂的生活。
而伊然和伊戀,也會有一個美好而完整的童年。
然而,他們都沒有機會了。
那三個學生,與其說他們是學生,倒不如用惡魔來的合適。
在學校,他們沒有學會遵紀守法,也沒有學會禮義廉恥,他們學到的,只有如何偷懶和撒謊,如何應付難纏的老師,如何教訓不聽話的同學
他們有愧于學校的栽培,更有愧于“學生”這兩個字。
元辰不知道他們是出生在怎樣的家庭當中,可從那位男孩父親的舉動來看,至少,也不會比敗類好到哪去。
憑什么,他就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就因為年紀差了一天嗎?
可事實就是這樣,一個殺人惡魔在法律的庇佑下逃脫了本該有的懲罰。
真是莫大的諷刺!
“當時很多人都吐了,我并沒有吐,但那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我記了一輩子,一直到今天也是”
元辰沒有說話,他瞥了一眼鏡子里趴在肩上的那個女人,胃里一陣翻涌,他再也忍受不住,趴在垃圾桶旁哇哇大吐起來。
他突然感覺,冥冥之中有什么東西在牽引他過來。
他開始格外投入地翻那資料,終于,他找到了一條伊然的領養信息。
那是一對富商夫妻,得益于此,她有著一個很美好的童年以及一帆風順的人生。
但是伊戀呢?
他并沒有找到伊戀的領養信息,問胡一鳴,他也是一無所知,或許就連他自己也不想去回想這件事,更不愿意去面對那對姐妹,他不忍心。
即使是致電紫山孤兒院的徐院長,也是依舊一無所獲。
電話里,徐院長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當初伊然被領養后,一臉就開始不吃不喝,發了瘋一樣的想要去找姐姐,最后自己偷著跑了出去。我報了警,當時也發動了很多人去找她,卻是一點音訊都沒有。”
胡一鳴出去不久后走了回來,坐在桌子上,咬著自己的大煙頭。
他伸手點了點資料,元辰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目光落在了那張伊然被領養時拍攝的照片上。
孤兒院在每個孤兒被領養成功的時候都會拍一張照片,一方面留作資料,另一方面留作紀念。紫山孤兒院自然也是如此。
這張照片上,伊然并沒有表現出被領養的喜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