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當晚,我的注意力都在姚遠和歐陽霏身上,沒仔細看車子,現在看來,它們的外貌還真有些滑稽,兩車交錯相撞,副駕駛位都被撞得嚴重變形,駕駛位那邊卻沒什么大礙。
文心打開捷達車駕駛門看了看,問交警這車還能開不,交警說不知道,那晚是用拖車拖回來的,之后一直放在這,沒人開過,刑警隊也沒人來接手。
我心想我們組就那么幾個人,都在跟進與活人有關的線索,哪還有功夫來查看車子。
“鑰匙呢?”文心問。
“在保管室,我去給你拿。”
交警走后,文心坐進捷達車,在里面又是感受坐椅又是嘗試踩離合與油門的。雖然我知道她是在分析如何實現讓女尸開車,可我還是忍不住說“這可是女尸坐過的,你一個女孩子也不忌諱。”
“你別忘了,我不僅是女孩子,更是個女刑警。”文心笑著說。
“好吧女刑警,說說看你都有什么發現?”
“這車子有點舊啊,方向盤好重。”
我想了想說“沒發動的車子方向盤都重吧?!?
這時,交警回來了,把鑰匙遞了過來,文心接過后將其插入鑰匙孔,點火,順利啟動。
捷達車放在停車場最右邊,前后空間比較狹窄,文心想將其開出來,在轉動方向盤時,我看她的確有些費力,這下我才想起,姚遠的車太老了,可能沒有方向助力器。
文心慢慢把車開到了停車場前面的空地上,這里的空間比較大。開了幾圈后,文心下車告訴了我她的收獲“車子離合怠速低,稍微松一點車子就能前行;車子沒有方向助力器,方向盤很重。”
我稍一思慮,就明白了文心這兩句話包含的深意。我沒有急著說話,自己也上車去試著開了兩圈。
捷達車的擋風玻璃在車禍時完全碎裂了,開車的時候,冷風吹進來,在我耳邊呼呼響著;車上不知什么零件被撞松了,車子行進時,發出“哐哐”的聲音,此外還夾雜著發動機的轟鳴。
就是在這樣一片嘈雜當中,我明白了女尸開車的奧秘!
在開第二圈的時候,我先把方向盤往左偏離了五度,然后左腳踩離合,掛一檔,右腳踩油門,左腳慢慢松開,車子動了起來。
車子前行過程中,我雙手并沒放在方向盤上,右腳始終保持著踩油門的力度,車速從起初的零慢慢提升,最后穩定在了三十碼。而因為方向盤往左偏離了五度,車子也慢慢向左前方偏去。
停好車,我與文心合計一番,基本上就把這事敲定了,出車禍的地方是一段長距離的直線路段,兇手打暈姚遠后,把姚遠放在副駕駛位,女尸放在駕駛位,那時歐陽霏已經死了三天了,尸體僵硬,正好方便兇手讓其左右兩腳分別踩著離合與油門,兇手調整好方向盤,站在駕駛室外面,等待著時機,當看到遠處有燈光時,兇手點火,慢慢抬起女尸左腳讓轎車發動起來,最后關上駕駛室車門,女尸就開著轎車前進了……
方向盤偏離的幅度很小,所以等著捷達車偏到對面車道時,離出發點應該有很長一段距離了,我估算了下,接近一公里,就車禍而言,警察很少會到事發地一公里之外去查找痕跡。
“兇手應該是提前開車載著歐陽霏尸體在路上等姚遠,待確認車禍發生后,迅速開車離開了現場?!蔽男姆治稣f。
“應當是這樣,我不明白的是,兇手怎么就能確保對面駛來的車輛一定會撞上捷達車呢?萬一司機眼力好,提前發現并剎車,那兇手的如意算盤豈不是落空了?”我皺眉說道。
“歐陽霏三天前就死了,兇手選擇在這一天動手,應該有其他考慮,下雨剛好就是個極大的優勢,一來,雨水可以抹去兇手存在以及離開的痕跡,二來雨夜視線不好,燈光穿透力低,捷達車渾身漆黑又沒開燈,對面司機不容易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