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楓進門摘下面罩,眼前的九兒目瞪口呆,驚慌失措。
隨即是一聲委屈的悄聲哭喊。
“二哥!”九兒抽噎著,投入慕楓早已張開的雙臂。
云衣倒是識趣,眼看九兒此時梨花帶雨,幾近崩潰,趕忙說道“九兒,你先同慕公子回房中說說話,陸卿這里,有我。”
聽到陸卿的名字,九兒瞬時從哥哥的懷抱中離開,抹了把眼睛,吸吸鼻子,轉頭看向床榻,嘴里嘟囔起來“我想陪陪他。”
“我等你便好,你且在這里照顧陸公子。”慕楓不愿讓九兒兩頭為難,再者他已經知曉九兒安然無恙,放心大半,自然不會因這一時半刻而斤斤計較。
云衣帶著慕楓出去,這才注意到,在門外一直躲著第二個人。
猛地瞥見旁人,著實嚇到了云衣。
只見伽沁摘下面紗,露出憔悴卻依舊美艷的面龐,對著云衣一拜。
“你來這里作甚!你可知……”云衣咬牙小聲叱問,雖已然怒火中燒,但她仍努力控制自己,不讓屋中的九兒有所驚擾。
還未問完,慕楓手掌一揮,向云衣做出住口的示意。
“我們先去房中,再做解釋。”他冷漠地說著,眼神卻沒有看向兩人中的任一。
“奴家不便送二位,勞煩自行前往,那屋便是。”李云衣隨后一揮,略帶輕蔑地說著。她自然聽過九兒說起前些時日的情境,也必然是知道伽沁的共犯身份。
雖嘴上不饒人,但云衣最終還是擔心他們誤入旁人廂房,便強忍怒氣帶了路。
行至九兒房前,云衣瞪著伽沁,良久說了一句“你不該來!”
……
再次回到陸卿房中時,云衣手里端著托盤,其上置有一碗湯藥和一個浸出點點污漬的紙包。
“這是最后一服,明日我親自去醫館。”
九兒詫異,昨日才剛托小師傅抓了藥,怎得今日就只有一包,不禁發問。
“這么快?”
云衣接下來的回答令人不寒而栗——
送走了慕楓,她轉而前去煎藥,這才發現端倪。
陸卿一天本要喝兩次湯藥。早晨一劑用于補氣,晚膳前則再加一味用于凝血,但計量尚小,并不會與補氣的藥物相沖。
晨時,陸卿碎了藥碗,只能重煎。但喝藥不能誤了時辰,再次煎藥若是刷洗瓦罐則耗時過久,還好云衣有兩個煮藥的罐子。
當時太過緊張,她沒有細看,抓起桌上新買回的藥包,匆匆倒進鍋中。篦出湯水,就心急火燎地端給了陸卿。因而,那先前的沙鍋便在一旁擱置,其中的藥渣也沒有倒掉。
方才,她想著再為陸卿煮一碗補氣之藥,也好讓他晚上睡得安穩些。這才記起,頭一次托人帶的藥尚還剩一包,便用了舊的。當她將兩個盛有渣滓的沙鍋放在一起,正欲端碗離去,卻瞥見兩個鍋底呈現出不同色澤。
若說兩份藥渣顏色不同,似乎也解釋得通,畢竟有一鍋尚且冒著熱氣。
但云衣已經不是第一次用這套方子,自是對藥渣的成色再了解不過,無論冷卻與否。
仔細取出,細細磨開。明明同一份藥方,現下竟是不同成分!而新抓的那幾包藥,盡是不同于方子本身。
云衣解釋得再詳細不過,甚至還展開那紙包,讓九兒親眼分辨了兩塊殘渣的異同。
聽過她的話,九兒細思極恐。
若是今日云衣沒能及時施救,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對了,慕楓帶了伽沁來。”云衣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生怕自己過于激憤而帶動九兒的情緒。
果然是怕什么來什么,即使李云衣說得再無關緊要,“伽沁”二字已然在九兒那里成為忌諱。
“云衣,麻煩你照料一下他。我去去便回。”九兒保持著應有的禮貌,語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