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歸府時,陸云正焦急地等在門口,不停地四下張望。
遠遠看到陸卿的身影,相向奔去。
“哥哥怎得現在才回來,阿娘急得暈了過去,方才聞了些香粉才恢復,此刻正在后院歇息。爹爹陪著京兆少尹于前庭等你,你若不回來,他們便要全長安地緝拿。”微微喘息,陸云把現狀一五一十地說給陸卿聽。
二人向府中走去,一問一答。
“京兆少尹?來的人可是慕棠?數月前聽聞他得了升遷。”陸卿不解,若是那些雞毛蒜皮,京兆尹府定不會派副官前來。看來眼下之事,非同小可。
“不,那人說自己姓盛,似是叫盛……棋!”陸云盡力回想方才的一切,卻記憶空白,說話也是斷斷續續。顯然,她害怕極了。
盛棋。陸卿心里有了底,這人還算是剛正賢良,能力遠居于慕棠之上。辦事周全,擅長變通,此前不少與王公貴族有關的案子,都是他經手。
先前的某次小會上,二人曾有一面之緣。雖說不上相談甚歡,但彼此互知還是說得過去。
“盛棋可說,我因何獲罪?”
陸卿自是問心無愧。但青天白日下,竟有如此無故抓人的事由,想來這其中定有誤會,又或許藏著更深的陰謀。唯有弄清來龍去脈,方能應變自如。
陸云搖搖頭。自那人帶領一群兵士入了正堂,無論父女二人如何示好,皆是套不出一句話。若真的問起陸卿所犯何罪,盛棋便只答一句“待陸公子回府,自當水落石出。”
很快,陸卿看到了一隊立于前院的士兵,卻無一人手持利器,最多只是拿了一根木棒。
行至前庭,陸云被夫人派來的丫鬟叫去了后庭,獨留陸卿一人繼續行進。
只見盛棋、陸梓庭雙雙站起,皆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跨進門檻、走上前來。
陸卿向二人各行一禮,只言未辯,徑直向著旁側的胡椅走定坐下。
“盛大人,請坐。”陸梓庭看到兒子的舉動,雖有萬分不確定,但還是強裝鎮靜,先是請了盛棋落座,接著立即招呼了小廝看茶。
盛棋倒也不客氣,端起茶盞呷了兩口,又不緊不慢地置回桌上,這才開口“陸公子,盛某也是奉命辦事。多有得罪。”
“盛大人這是哪里的話,想來大人明察秋毫,定能還予小人公平。不過,陸某一路未歇,徒步跑回家中。疲累之際,如有失禮處,還望大人海涵。”
陸卿此刻看上去仿若無事發生,甚至還擺出一副主人家的模樣,淡定至極。
陸梓庭聽聞此話,狠狠朝著那尋人的小廝瞪了一眼——老爺吩咐他去尋公子,明明備了馬,卻仍不知變通地跑了過去。殊不知這一來一回,耽誤了多少工夫。
“想來公子在來的路上也聽到、看到,在下并未讓手下攜帶任何鐵器,便是想與公子和氣一些。查明事情真相,盛某自會離開,不敢有任何叨擾。”
其實,當盛棋接到京兆尹下的追查令,要他前往陸府時,自己先已震驚,對所持的紙狀深表懷疑。畢竟,陸家在長安城的聲名,無人敢說一句罔悖的話。
一家人中,陸老爺性情溫和、德高望重;陸夫人樂善好施、主母風范;陸云是遠近聞名的大家閨秀。
而陸卿更是公子哥中的佼佼者,早年與慕楓同期考了功名,卻一心想要協助父親的生意場,這才放下為官的念頭。
寒暄幾句,陸卿收住熱情,當即問道“還請盛大人詳說,告知陸某此行始末。”
盛棋從懷中掏出一冊,遞予其前。
“惡人陸卿,酒后發狂,傷我兒性命,藏尸匿跡。現下人證物證俱存,求青天大老爺做主,尋得我兒尸身,殺人償命,嚴懲惡人。”
文后,是一記殷紅的手印。
“笑話!卿兒何時做過此等荒唐事!簡直是誣陷!若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