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扶著干枯的樹干嘔吐不止。
那人吃了十個人的心后,指著地上尸體,叫郁飛瓊就地掩埋。
遍地的血氣沖得他睜不開眼,勉強找了幾根粗枝將鋪滿落葉的土地扒拉開幾塊大坑,推入尸體又重新把土翻好蓋上葉子。
黑衣人就地打坐,頭頂冒著黑煙,手背皮膚上也滴出烏黑油膩的粘液。
此人尚未給解藥,郁飛瓊也不敢趁機逃走。他看著黑衣人練了一個時辰收功后,才詢問起解藥的事。
“解藥?”黑衣人發出夜梟般桀桀的怪笑,“先喝了我的血。”
他取下腰間葫蘆,長指甲劃開手腕,將濃黑的血液滴進葫蘆口中。接了有小半葫蘆,他在傷口上一抹,瞬間止了血。
郁飛瓊硬著頭皮接了葫蘆,這血的氣味比普通人血液更腥,聞起來很是刺鼻。他此時無計可施,捏著鼻子將黑血灌入口中。
腥咸中帶著微小的刺痛,滾燙的血液穿過喉嚨,直入臟腑,嗆得他不住咳嗽起來。
“你救了我,作為報酬,我讓你成為第二個我。”黑衣人大笑,看著毒血在他體內發作,一時間痛得他滿地打滾。
“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如此害我?”好不容易適應了五臟內萬蟻噬咬般的劇痛,郁飛瓊氣喘吁吁地望著那人,虛弱地問了出來。
他肩上的潰爛不再擴大,卻并沒有治愈。而看不見的五臟六腑,不知又被新的毒血腐蝕成了什么樣子。
那人只是哈哈大笑,對他道“相信我,我會將所有功法傳授與你。從今往后,你就是新的魔神!”
峽谷之中,深淵盡頭,荒涼腐敗的幽冥殿內,鬼哭聲戛然而止。
渾身纏著金鎖鏈的少年沿著破碎的寒玉柱緩緩滑下,半睜著血紅的眼,疲憊地看著亡靈散盡后空曠的大殿。
忽然,他周身光暈閃動,金色的鎖鏈化成幾百道法陣封印,將其層層圍困。
“浮舟,你要是能感覺到,就別掉以輕心。他……沒那么容易死。”
他筋疲力竭道,眼中光澤散盡,再度失去了意識。
寅時,赤云殿內離泓解除了丁若羽身上的禁制,看她的模樣,雖仍無進展,卻較前一日輕松一點。
“總是來來回回跑,還不如讓我像無眠阿姐一樣,直接進巫教留在你這里。”服了提神的丹藥,丁若羽終于將這個牢騷發了出來。
離泓捧著一只冒煙的小鼎,笑道“我從前也是招搖的性子,最后被大多數人厭惡,走了很多彎路。所以希望你能學會謹小慎微,有些東西過早暴露在陽光下,反而會引起他人的陷害。”
丁若羽想了想,愈發覺得他像個管東管西的老父親,卻又無從反駁。
他看上去經歷過無數風浪,卻鮮少提及。丁若羽不敢多問,看了看窗外天色,比昨日早了半個時辰。
“接下來三晚不用過來,我不在炎國。”離泓放下小鼎,抽了張紙寫信。
丁若羽站在一旁,毫不避諱,見他寄信的對象是玄武宗的無生劍。
再看接下來的內容,她才知道,此人還有個身份,薛瞳同父異母的二哥,雪國二皇子薛睦。
難怪只在江湖中留下個諢號,是怕皇子身份暴露,引來種種不必要的麻煩。
“他娘是我們炎國的,可惜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離泓知她在看信,順帶著解說起來。
其實他放慢了速度寫,字也還是稍微能看的。
“兄長。”丁若羽忽然叫道。離泓放下筆看她,她伸出食指,點在其中一字上道,“有錯別字……”
離泓笑容僵在臉上,狠狠剜了她一眼,順手蘸了墨涂掉那個字。
無生劍薛睦心在江湖,只愿探索武學巔峰,再覓一心愛之人攜手天涯,本無意皇位之爭。離泓此行,便是同歲寒一起,協助薛瞳在其病危的父皇離世之前,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