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截了道。
蒼耳一慌,正要擺手求饒,胸前便多出半截明晃晃的劍身。
丁若羽瞪大了眼睛,伸手想要去扶他,面前的劍消失了,落回白衣人的劍鞘里,蒼耳也倒在了地上。
“說好了要活捉,為什么……”也許是先前看到的場面太過慘烈,刺激了她,此刻親眼見蒼耳橫死,竟完全不能平靜。
“他沒用了。”白衣人根本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上前牽住她,向山道走去。
丁若羽跟著他,失了魂似的來到半山腰的隱秘山洞內(nèi)。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離泓殺人。
無論動作還是氣勢,都如同呼吸的本能一般,行云流水毫不遲疑,她一看就知道,在他手里曾死過無數(shù)的人。
她心底那股被壓下很久的畏懼感,又悄悄萌了芽。
冰冷狹小的山洞內(nèi)沒有燒柴,離泓直接用掌心的幻火給她烤了只信鴿,只喂了她兩口就吐了。
丁若羽伏在鋪了茅草的洞內(nèi),頭暈?zāi)垦#朦c(diǎn)精神也沒有。天色漸暗,離泓也從洞口退了進(jìn)來,抱著她看向下方山谷。
“待會兒谷中有一場惡戰(zhàn),無論見到什么都不要出聲,有些事等平安回去了再告訴你。”他輕輕地道。
手臂被拉住,丁若羽爬起身擋在洞前。
“我不參與。”看她的表情,像是怕他再出去與人交手。離泓將其拽回,鎖在懷里道,“只觀戰(zhàn)。”
他是在躲著什么人?丁若羽暗想。渾身乏力,被他鎖著,連動一下都不行。
外頭全黑了,遙遠(yuǎn)天際在西邊云幕遮掩下現(xiàn)出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階梯,自天而降,落入谷中。
“來了。”離泓悄聲道,提醒她不要再出聲。
天梯上一蹦一跳地走出個(gè)紅衣女娃娃,東邊的云層間有五彩鑾駕馳過,而北邊則現(xiàn)出一名乘鶴而來的老者。
只聽老者對那粉雕玉琢的女娃娃道“燈姐姐,你說老司命算出了魔族妖物今夜在此出現(xiàn),約我等前來擒拿,怎的竟毫無動靜?”
一個(gè)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叫另一個(gè)五六歲的女童為姐姐,山洞中,丁若羽聽得目瞪口呆。
“鶴老頭你太急了。”彩車內(nèi)的人道,突然車駕憑空消失,一名中年男子在半空中緩步而來,服飾華麗,極為耀眼。
三人降落到地面,各持法器,測了測地上殘留的念氣余波,一同飛至湖泊上空。
原本平靜的湖面起了微小的漣漪。漸漸的,波紋越來越大,湖心也咕嘟咕嘟冒出了氣泡。
居高臨下看,湖底像隱藏了什么怪物,一圈一圈地游動,將原本清澈的湖水盡數(shù)染成了墨綠色。
驀地一陣風(fēng)起,湖中的水奔涌而上,向半空中的三位天人席卷而來。
“疾!”華服的中年人迅速畫了個(gè)陣,向噴出來的湖水指去,一道碩大泛著金光的圓形法陣將所有水珠都壓回了湖里。
“我已無法復(fù)原,爾等為何仍要苦苦相逼?”湖底,回蕩出一個(gè)陰沉森冷的聲音。
“流焰!”乘鶴老人高聲喝道,“你本是天運(yùn)閣所造,專為監(jiān)視始君父子而入下界,如今你非但忘記了自己的使命,還在凡界為所欲為……我等今日定要將你帶回天宮!”
湖底,流焰大笑起來,幾道墨黑的水柱穿出巨大法陣符文的空隙,抽打在老者的白鶴身上。
白鶴發(fā)出嘹亮的清鳴,華服男子怒吼了一句孽畜。
“你住口!”湖底之人道,“千年來,你們的要求哪一件我沒有照做,最后卻落得什么下場?天運(yùn)閣,就該死絕了!”
“孽障,休要狡辯!”華服男子說不過他,繼續(xù)追加了一個(gè)法陣。
他忽然轉(zhuǎn)頭,半空中不見了紅衣女娃娃的身影。
山洞中,離泓抱著丁若羽,同洞口伸進(jìn)小腦袋探望的紅衣女童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