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內的一角竹林,走出名秀氣斯文的青衫少年,好奇地探頭看他,露出不解的目光。
離泓胡亂擦了把臉,站起身來,隨他進入竹林。
“你是來找我的?”少年老氣橫秋地笑了笑道,“你知道我的規矩吧?既然第一次來,我也不為難你,你就說說看你方才為什么會哭成那樣。”
“我這種人,不能哭么?”離泓反問道。
那少年頓住身形,扭過頭沖他吐了吐舌道“能哭,但是我還從沒見過哪個大男人哭得如你這般……梨花帶雨。”
他刻意停了一下,似在擔心對方不高興,卻仍忍不住說出了那個詞。
“好,我告訴你。”離泓將盒子遞給他,兩人一同走進那簡陋的山洞中。
“痛失所愛。”他提劍劃傷了手背,傷口處生出幾塊小小的鱗片,被順手削下,落在那少年泠善乖巧伸過來對接的銀盤中。
“怎么個失法?”泠善可能一個人在山洞里憋久了,忍不住刨根問底。
“就這樣,”離泓提劍凌空一刺,慘笑道,“死在了我劍下。”
“有意思。”泠善開了盒子,看到里頭的心臟,再瞧瞧眼前之人,立刻明白了對方想要換心。
他理了理洞內破舊卻干凈的草席,示意離泓躺下,一個禁制讓其失去了意識。
隨后,泠善拆開他衣衫,凈了手,用刀細細地劃開他心口的皮肉。
破損的心臟中央,藏著一顆多出幾絲裂隙的綠晶石。
“冰靈石?”泠善平靜的目光忽然變了,取出那塊晶石,放入一只盛了大半油狀液體的壇子中。
淺紅的液體泛著黑紫色光芒,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將晶石上的裂隙恢復如初。
泠善將其固定在新的心臟中,又將心裝進離泓的胸腔。
“你沒有多少時間可活了。”待他醒后,泠善便毫不隱瞞道,“你這副軀殼移植的次數太多,早已不堪重負,血中還含有劇毒……要不是有靈石撐著,你已經魂飛魄散了。”
“我只想再撐一兩年。”離泓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似早已知道自己的情況。
“最多一年。”泠善坐在蒲團上,從墻角拿了根削去了根的甘蔗,一掰兩段,扔了一半給離泓,“你之前,都是自己給自己改造么?”
離泓接住那一半甘蔗,在手中轉了轉,放在了床邊道“除了我自己,別人都不敢。”
泠善咔嚓咔嚓啃著甘蔗,不一會兒吐了一地碎渣,含含糊糊道“我也想過給自己改造,可惜膽子小,只得躲在此處,不容易被人發現,安全。”
他指了指離泓道“你怎么不吃?魔族嗜甜,這玩意兒最能補充能量了。”
“我……不餓。”離泓嘆了口氣,將半截甘蔗扔了回去。
“因為膽子小,戰力低下,我從來不敢走出魔域,所以特別孤寂。”泠善接著又啃了起來,“每次有人來求醫,都想聽他們聊一聊外邊的事兒。這一百多年,居然只來了你一個,連祿石太子都不來看我了……”
“你會再見到他的。”離泓笑著安慰他,“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帶你去見他。”
泠善放下甘蔗,眼中充滿了期待。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算是預定下次祿石太子的治療。”離泓站起身,緩步走到洞口,稍微舒展了一下冰冷僵硬的肢體。
泠善坐在他身后,聽他說起往事。
“一百年前,祿石太子尚未出魔域,去了幽冥殿,想要解救一個人。半途中,遇到了天族同樣聞訊趕來,去找尋自己親人的霓裳公主。”
祿石與霓裳在寂靜的峽谷中大打出手,雙雙掛彩動彈不得,僵持了三日后見無人救援,便放下種族的仇恨互相幫著包扎傷口,成了一對朋友。
霓裳是天族最美麗的公主,敢愛敢恨、天真爛漫,卻與神官歲寒有著婚約。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