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修得筆直的大路,眾人穿過幾座小村莊,天亮后來到一處稍微多了些人氣的小城。包袱里的食水也快用盡,他們便去集市里補充,一路上丁若羽都悄悄留下特殊的標記來聯系巫教的人,希望能得到支援。
接連奔走,人疲馬乏,速度漸漸緩了下來。直過了大半日,他們方至城郊。見其余人還待默默前行,朱乾拉住馬道“眼下南宮家的人未必能趕上,我們之間的事是否也該解決一下?”
眼見無法再躲,丁若羽也只得停了下來,將自己裹緊風障內,等待對方出手。
“你退后,我先上,拖到援兵敢來。”宗明澤拉住了她的轡頭低聲道,趕著馬第一個對上朱乾。
“宗小公子,”朱乾冷冷笑道,“聽說你鮮少與人過招,因而大多數人不清楚你的路數。你們青龍閣雖以槍法出名,而我卻知道你是靠著一身氣功來闖蕩江湖的,竟能讓不明就里的人以為,你不用兵刃僅憑雙手都可讓諸位對手落敗。”
“朱教主知道的真不少。”宗明澤搖著折扇笑容平靜,一點也沒有被他嘲諷的語氣激怒。待對方緩緩拉開架勢后,折扇一合,同他揮下的劍交織在了一起。
繞開鋒利的劍刃,扇骨直刺向朱乾胸膛,同時爆開一股強大的氣勁,隔著幾寸的距離彈射到他身上,將他向后砸開好幾步,連干燥堅硬的土地上都留下了幾個深深的腳印。
宗明澤一擊擊中后也倒退了三步,忍不住噴出口血來。方才那一招看著簡單,實則用盡了他畢生所學,連自己都被反震的力道打出內傷,不得不吐出淤血。
再看朱乾,胸膛凹陷,不知斷裂了多少根肋骨。他垂著頭毫無動靜地立在那里,幾息后,突然伸手入肉,一根一根將那些斷骨接回了原位。
“這怎么會……”宗明澤臉上褪去最后一層血色,瞪圓了眼睛,看著他被毀了大半的五臟六腑猶如妖怪般重新長出,掌心也多了些汗來。
丁若羽再次看到他那可怕的恢復力,想到了被炸為血雨后還能重新變回原樣的流焰,忽然明白過來,低喊道“他是魔族,只有魔族,才會有這樣恐怖的復原能力!”
宗明澤抹去下巴上的血,握拳道“我不信他身上沒有破綻!萬物皆會生老病死,這世上根本沒有不死的存在。”
丁若羽知他說得在理,可是她對所謂的魔族根本不怎么了解,一時半會間也無法找出對方的弱點。
那次面對流焰,她宛如被控制了一般,渾身披滿金色鎧甲般的念力,才將其重創。她試著催動了一下,掌心的金色漩渦仍舊薄弱得如不存在一般。
身側,一粒緋紅的小球飛快地劃出道弧線,極為準確地落入朱乾尚未恢復完全的胸前空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