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日子便過得格外漫長。她百無聊賴地重新取了書架上的手稿,開始一個字一個字地蒙,又取了空白的紙照著那些潦草字跡臨摹了一遍,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能看懂了。
一頁又一頁地抄下去,很快就抄了一大半。剛開始只是普通的法陣變換,她也不甚在意,打算抄完后細看。可是漸漸地,那些實驗和推論進入了一個奇怪的方向,她望著紙上的內容忽然變了臉色。
“魔族轉天族,需天族之血獻祭,食其心、毀其身,以百鬼陣、鎖神陣凈化重塑軀殼,封印五百年,可擁有兩族法力。”
“天族轉魔族,必先溶化魔族肉體存于玉棺,墮靈轉生,心內封入魔族圣石,剝離凡體以溶化肉液附于骨骼之上,施轉魂咒再造身軀。”
“這是什么邪術?”丁若羽念了一遍后,身上寒毛都豎了起來。
好奇心驅使她繼續抄下去,直到她看到其中一頁上寫道“因轉魂咒符文缺失,壽命縮減至三十年內,血液凝凍肉身無法供暖,亦不得重歸天族。”
“天族轉魔族……”她喃喃道,不知不覺間那張紙已被揪成一團。
她翻動著其他紙張,手腳冰涼,一顆心也如捆了巨石般直往下沉。
“瘋子,就是個瘋子!”
丁若羽低吼一聲,仰倒在地毯上,紙張紛紛揚揚飄了一地。
鎮魔塔內,躺著呂夫人的圓臺四周,圍著呂賢達、樓雪等一行人。
圓臺上的透明結界如氣泡破碎般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消失得無影無蹤。
離泓提著裝有溶化后魔核的瓷瓶走來,讓眾人退開兩三步,抽出把手指長的小刀,以火系術法燒了燒刀刃,劃開呂夫人的頭皮。
見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開始了,樓雪急忙拽著呂賢達背過身去,怕他看清這血腥一幕后脾氣上來壞了大事。
老呂卻趕開她,責備她鬧騰,瞪著雙牛眼伸長了脖子繼續去看。
倒入溶液后,離泓設下法陣,控制著溶液到達指定部位,飛快地被吸收溶解。等這一切結束后,他又重新將呂夫人的頭部縫合,掌心金芒閃爍,不一會兒那些刀疤也已然痊愈。
“不出意外,明日便可醒來。”蘇織端來水盆,他凈了手后對呂賢達道。
從始至終樓雪都沒敢回頭看一眼,聽到他這么說,才松了口氣轉過身來,露出喜悅的笑容。
“太好了!樓姑娘,你果然說話算話!”段紅燭也高興得叫了起來。
她本是不信會有人能救回呂夫人的。
宗明澤卻始終靜默地笑著看著他們,這時候上前了兩步,沖離泓拱手行禮道“謝過巫皇大恩。”
“什么?”兩道驚呼,呂賢達和段紅燭面面相覷,差點跳了起來。
離泓掃了他們一眼,對宗明澤道“不必。”
段紅燭急匆匆湊到樓雪耳邊小聲道“巫皇?我沒聽錯吧!你師兄居然是巫教的頭子?”
“我有說過他不是么?”樓雪狡詐地笑道。
“那……我和老呂一開始還給他甩臉色看了,他會不會怪罪我們?”她越是笑,段紅燭心里就越慌。
樓雪抱著手臂笑嘻嘻道“他若是想怪罪,就不會去救呂夫人了。”
段紅燭訥訥地點頭,卻還是始終放心不下,不停用眼角余光去看離泓,生怕他突然翻臉不認人。
“小紅你這么瞅人,眼睛酸不酸?”結果卻被呂賢達損了一句。
“李韞,這兒有我們守著,不會出什么亂子的。”樓雪上前了兩步道,“小徒兒那邊,你是不是該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