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眾人,擠到最前面,伸手捏了捏丁若羽那張面紗下還貼了人皮面具的臉。
“是,師父您輕點?!倍∪粲鸶杏X臉上的面具都要被她給搓掉了。
“師兄這手藝,還真不錯!”樓雪松手了,在自己后腰上蹭去指尖粘上的粉末。
妙言這才看清楚,她身上還背著把半人高的七弦琴,妝容打扮也一半似江湖人一半似藝伎。
“妙言娘子,她是我師父,后面這幾位也都是朋友,無礙的?!币娝歉闭\惶誠恐的模樣,丁若羽忙擺手解釋。
“當真無礙?”妙言娘子將信將疑悄聲道,回去途中不時瞟向他們幾人,挽著丁若羽如履薄冰地行在大街上。
她知道自家主子從小就去了某個聽起來很神秘的門派學功夫,還聽說身邊這位未來的女主人亦是從那個門派出來的,卻第一次見到這門派里的其他人。
那看上去像藝伎的女人,是丁二姑娘的師父;后面那對身穿破爛襖子古里古怪目中無人的夫妻,是從南越來的;大冷天里還扇著折扇穿著春衣的,是四大宗派青龍閣的人;最后那衣著暴露、戴了滿身銀飾,腰間還掛著一排飛刀的艷麗女子,一看就殺人如麻……
妙言娘子哪見過這架勢,城里的其他行人也都紛紛停步行注目禮,惹得她直慶幸自己戴了面紗,不用擔心會被熟人一眼認出日后到處亂講。
“去去去,看什么看?真是沒見過我老婆這么漂亮的女人,大驚小怪!”感覺到路人好奇與慌亂的眼神,呂賢達當街嚷嚷起來。
“嗬,老呂啊老呂,真會給你老婆臉上貼金,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是瞧本姑娘的?”段紅燭冷嘲熱諷。
呂賢達翻著眼白道“瞧你?瞧你這雪地里露胳膊露肚子的熊樣?”
“老娘我樂意,你也露一個試試?”段紅燭身上銀鈴碰撞發出一路的聲響,“你這老胳膊老腿,露出來別人只會當你是乞丐!”
“你倆有完沒完!”樓雪高聲打斷道,“他們明明看的是名滿天下的本琴師?!?
“臭不要臉的!”老呂和段紅燭同仇敵愾罵道。
這群人在一起總會吵個沒完,丁若羽挽著妙言刻意走快了些,將他們落在身后,自己都覺得太過招搖。
后方,宗明澤也趕了上來,向她們解釋此次的來意。
“呂夫人醒來后,年關將近,來不及回去了,我們便留在巫教過的年?!彼还芎竺娉车貌豢砷_交的三女一男,將扇子插回腰帶上道,“之后樓姐姐便逼著我們幾個一同來了姜國,說丁姑娘與李五爺大喜在即,一定要討杯喜酒喝……”
這一行人直接從炎國趕過來,就是為了參加她的喜宴?丁若羽扭頭詢問妙言娘子,別院還有多少空余的廂房。
“一間……”果然三房那狹小的別院住不下他們這群鬧哄哄的人。
“在府外就近的大客棧訂幾間房?!倍∪粲鹨矝]打算讓他們住進李府,江湖中人,總是得不到世家大族的待見,萬一遇上了李府那些難纏的嬸娘們,不歡而散是小,只怕打起來鬧出什么官司來。
“宗少主,府內實在不便,還請你們暫且在外先將就幾日,待五爺回來后再做安排?!彼龑ο噍^而言最通情達理的宗明澤說道。
“這樣正好?!弊诿鳚衫斫獾匦π?,他們這些江湖人也自由自在慣了,去遵循大族繁瑣的禮儀規矩,等于找罪受。
安頓好他們,丁若羽還特地拜會了一下呂夫人,見她除了記不得以前的事情外,一切都已經恢復如常,向呂賢達道了聲恭喜。
妙言娘子訂了四間房,樓雪卻并沒有立即住進去,而是同丁若羽一起去了別院,進了空余下來的那間廂房。
她毫不客氣,像是在自己家一般,將琴放在案上就來到了院里。
嗅到陌生的氣味,狗蛋又從棚子里跑了出來,圍著樓雪叫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