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蝕得到處都是窟窿。不注意的話,一腳踩下去,有時候會連著斷幾層,只能靠著輕功來減緩墮勢維持平衡。
地下漆黑樓梯漫長,除了踩在木階上的怪響外,沒有半點活物的聲音,直叫人覺得如墜夢魘,完全是去了時間概念。
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踩上平地。歲寒用火折子照了照四周,拉著她繼續前行。
攀上鐵鎖來到另一邊的高臺銅門前,他猶豫了片刻,卻還是想辦法解開門上大鎖將其推開。
眼前,是一片被流蜃鋪滿的璀璨奪目、震撼人心的世界。綠色光點層層疊疊,數不清究竟有幾千幾萬只,若貿然進去,不死也瘋。
他重新合上銅門,掏出鐵牌,封印了個符文進去,同時咬破手指,擠了滴血抹在上面。
很快,他便收到對方的答復,小鐵牌亮了,傳輸來一絲魔氣。他從背后包裹里取出只材質特殊的盒子,將那縷魔氣存于其中,又將銅門開啟一縫,吸引來二三十只流蜃。
他閉緊大門,隨后封住盒子,也將門鎖再次鎖好,拉陳嵐回返。
回去的路上,他給不停問來問去的陳嵐說了說流蜃的來歷和作用,在知道此物能迷惑心智使人永墜噩夢后,陳嵐想起銅門內那無邊無際流螢閃爍的壯觀景象,頭皮直發麻。
她終于明白,開門的那一瞬,歲寒為何會露出些微驚慌之態來。
她心有余悸地瞅了瞅歲寒手上的盒子,聲音顫抖道“這么可怕,還專門去捉它們做什么?”
“受魔氣控制后,這些流蜃會變得順服無比,按照持有者的意志行事。”歲寒慢悠悠解釋道,牽著她越過四五級斷裂的臺階。
“這樣就不用擔心被那些刺客糾纏了!”陳嵐興奮起來,一腳踏空,整個人向下跌去。
歲寒趕忙拽住她又向上疾奔了好幾階,來到相對完整的一排木階梯處。
“破樓梯,誰造的?又長又難走!”陳嵐不禁連聲抱怨道。
能弄出這種稀奇古怪違背常人思維的東西,不是浮舟就只能是離泓了……
想到這,歲寒也有幾分愣神。
這兩個人,若非幽冥殿中那件事,本應毫無瓜葛,為何總能被捆綁到一塊?
難不成,他們兩人很早之前就已經認識了?
所以離泓被囚禁于冰牢的那段時間里,浮舟突然罹患怪病,是因為一直躲在寢宮里不停地以自身法力和精血來試驗種種古老的禁術?
歲寒沉默地向上而行,回憶起那日,天帝問他們幾個,有無可能抓獲那隱藏身份居于凡世、妄圖將自己也變成凡人違逆天道的魔族。他們商議良久未果,最后一直沉默的浮舟起身道“給我一個月,必引他入天界。”
散會后他和密羅一同問過霓裳,浮舟究竟想了個什么法子。霓裳促狹地笑著,對他說了三個字美人計。
“就她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還美人?”密羅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平心而論,浮舟樣貌周正,氣質冷若冰霜,也算得上難得的佳人,但誰讓他們還認識霓裳這樣讓三界女子都失色的頂級美人呢?
這么一比,浮舟就只剩下了一個形象女殺神。
也因此,天界之上所有適齡男子幾乎都當她為并肩作戰的兄弟,從不把她看作女子。
可是沒想到,這所謂的“美人計”,竟讓她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