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順腿將白袍男子從旁邊筆直地踹了下去。
可當她跳開數(shù)丈遠后,才發(fā)現(xiàn)白袍人和那數(shù)不清的魔族都并沒有追上來。
他們離得遠遠的,甚至開始緩緩后退,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望著她,或者是她身后,望得她突然間被一股恐怖的寒意籠罩。
慌亂中,浮舟一腳踩空,從樹上摔了下來。
她趕忙穩(wěn)住身形落在地面,面前蹲著一個比祭壇上的幼童看上去還要小上些許的孩子,左手手心握著只巨大的魔族螳螂的細長身軀,右手一扯,將其頭部生生拽了下來。
眼看著后方的魔族又要沖上來,浮舟一時間管不了那么多,俯身將這還在繼續(xù)捏破螳螂眼睛的幼童攔腰抱起,奔進黑霧朦朧的魔域森林中。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聽不見任何嗷嗷亂叫的追趕聲,她方在一處水質渾濁的石潭邊停下。懷中小小的孩童似乎是個啞巴,從被她帶走起直到現(xiàn)在都未發(fā)出半點聲音,安靜得不正常。
浮舟將他抱上一塊巨石,舉目四望,林中連一只鳥都沒有。她嘆了聲,轉頭對幼童道“等我出了魔域,就放你走。”
幼童不光不會說話,好像也聽不到聲音,乖乖地坐在石頭上,對她的話毫無反應,只是玩弄著手里螳螂的尸體,扯下一小截,就準備往嘴里塞。
“哎,別吃!”浮舟本不喜歡多管旁人的事,此刻不知怎么了,也許是看這孩子太小,生得又可愛至極,忍不住伸手阻攔,扔了他手里臟兮兮的的蟲子。
幼童垂眼,看向自己空了的手心。浮舟有些過意不去,揉了揉他的腦袋道“蟲子臟……實在餓了的話,我這就去給你找食物!”
可是在這片荒蕪詭異的魔域森林里,除了他們以外再無任何活物的痕跡,要找食物談何容易?
再瞥向幼童,對方也正抬起臉來,先前呆滯空洞的目光剎那間多出一種本能的侵略性,緊緊地盯著她,仿佛她已成了此間唯一的獵物。
數(shù)百年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使得浮舟臉上也起了一層寒霜,感受到強烈的威脅,緩緩抽出腰間的劍,再不將對方當成個懵懂無知的孩子。
又一息后,幼童收回了視線。
腳步聲和喘氣聲漸漸清晰,先前被浮舟踹下樹的白袍人,正抱著祭壇上被血水染透了的那個孩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歪靠在離他們一丈遠的一株漆黑枯樹上歇息。
他放下懷里的孩子,喘了好一會兒,抬臂指向石頭上的幼童大聲問浮舟“他有沒有襲擊你?”
浮舟望著石頭上安安靜靜的古怪孩童搖了搖頭,見他一動不動毫無反應,只得再次伸手,將他抱給了白袍人。
那稍大點的孩子便挪過去,攤開緊捂著的雙手,遞上一顆血淋淋的魔心。
生吞心臟的舉動浮舟可看不下去,一言不發(fā)地背轉過身。白袍人歇夠了,站在她身邊道“小姑娘也莫要怕,他們兩個只要喂飽了,還是很溫順的。”
“他們像極了魔族,不仔細觀察根本分辨不出,但也僅僅是像而已。”浮舟強忍著身后輕微而不間斷的咀嚼吞咽聲,皺眉道,“他們究竟是什么?”
白袍人訝異地側過臉看她,似是有些不信她能尋出這幾乎能忽略不計的差異。過了一小會兒他才輕聲道“姑娘可知為三界法則嚴禁甚至不得提起的族類轉換術?”
“既然不得提起,我又怎會知曉?”浮舟留了個心眼道。
白袍人笑容里摻進點無奈,好像正面對著讓自己下不來臺的親閨女,搖頭直嘆息。
隨后,他從懷里掏出一枚系著流蘇的長圓形腰牌,遞給眼前的少女。
浮舟沒有接,只瞥了一眼便驚呼道“天運閣!你是天運閣的人?”
白袍人應著,在手里掂了掂腰牌道“那兩個孩子,是天運閣內部決定的一次嘗試,計劃將他們轉為天族,而我就是這項工作的執(zhí)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