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市的第一場雪,來的比往年要稍稍晚了一些,倒是比往年的第一場雪要大的多。
片片雪花如鵝毛飄散一般,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下了厚厚的一層,放眼望去就可以看到蒼茫一片。
三人相聚后,在長廊待了一會兒,就準備離開了。
因為元盈明天八點的飛機,要趕回青城去見她的親生父親。
于是就在長廊處和林夕小新分路而行,走的是離她宿舍比較近的南門。
而林夕和小新則走了方才來時停車的北門。
走之前,林夕回身看著熟悉的長廊和相似的雪景,無端的就想起了曾經(jīng)和吳飄飄在這說過的話。
那時候她們都還沒被世俗沾染,吳飄飄和她討論最多的也是期末會不會掛科,或者是她愛豆好像又出新歌了等等。
會有這樣那樣的小煩惱,但也過的很開心。
她當時還以為她們兩個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只是沒想到啊,現(xiàn)實給了她狠狠地一巴掌。
將她拍的差點起不來。
因為她最好的朋友,吳飄飄,在前一秒祝賀她會取得設(shè)計展冠軍之后,轉(zhuǎn)身就和人合伙,將她的設(shè)計稿出賣給了別人。
以五十萬的價格,就賣掉了她所珍視的友誼。
最后還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她,你怎么可以那樣做。
其實不得不承認,吳飄飄是第一個教她學會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的人。
只是那教學的過程實在是過于慘痛了一些,令林夕必生難忘。
而現(xiàn)在她之所以沒有選擇對付吳飄飄,大概是想給自己的友誼一個體面。
也是想看看,這人到底能走多遠。
正想著的時候,后面不遠處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萬千思緒。
那人喊道:“木木?!?
林夕回頭,尋聲望向來人,是陸紀遠。
他就等在漫天風雪中。
見她回頭,逆著燈光,踏雪而來,一步一步,像是在一點一點撫平她曾經(jīng)所受的傷悲。
在他走來的那一刻,林夕只覺得世界仿佛只有他們兩人一般,沒有煩人的故友,沒有猥瑣的男人,沒有無邊的謾罵。
她就只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陸紀遠用手里拿的長款羽絨服將她裹住時,才慢半拍似的反應過來。
也看到他身上落了的許多雪,想來他應該是等了許久了,略略有些心疼。
于是低聲就是一連串的問題:“你怎么知道我在北門啊,什么時候過來的,怎么不給我打電話啊?!?
陸紀遠抬手,輕輕拂掉她發(fā)間的雪,自動略過林夕的第一個問題:“我剛到,害怕打擾到你?!?
林夕剛準備為他拍落身上的雪,就觸到一片冰涼,驚訝說道:“騙人,你身上都那么多雪了,再說了,過來了怎么不去車里等我?!?
陸紀遠目光灼灼,低頭看她,如實回答說:“怕你看不到我?!?
“陳弄不是在這等我嗎?!绷窒ι焓直ё£懠o遠,靠在他懷里,悶悶的說:“你怎么也過來了?!?
陸紀遠摟緊林夕:“那不一樣,我是來接我的乖寶回家的。”
接你回家的。
林夕嘴臉角壓不住的笑意,時隔四年,她又是有人來接回家的人了呢。
陸紀遠見她笑了,又抱緊一點,低聲問她:“忙完了嗎,現(xiàn)在可以回家嗎?!?
林夕想了想,點頭:“本來也沒什么可忙的,咱們走吧?!?
陸紀遠點頭,接著又看向周圍,看到了不遠處的陳弄。
旋即又對自從他過來就非常有眼力見的,努力縮小存在感的小新點了點頭。
“老三?!彼暗溃骸叭グ讯涡〗闼突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