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下之后顧長纓就帶著之之出門去了，因為車子今天限號，她沒有開車，搭的是地鐵。

她也想讓之之多見見人，畢竟這個小孩膽子比較小，怕見生人，得多鍛煉鍛煉膽子才行，融入群體，交一些朋友才能有利于身心健康的發展。

只不過她現在目前還有客戶在跟進，沒辦法多陪她，平常只能讓她一個人玩，所以經常覺得愧疚，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明明是最愛玩的年紀，但因為為了討好她，變得乖巧聽話，真是太可憐了。

可憐歸可憐，她還是不能全身心陪她的——畢竟她是人，要生活，不是喝空氣就能飽。

之之第一次坐地鐵，還是感覺非常神奇的，人來人往，熱熱鬧鬧的，她的小臉上也一直浮現著笑容，看看這里看看那里，覺得一切都是那么新鮮。

買了票，刷了后便從自動扶梯下去了。

顧長纓抱著她，一直看著前方，這時之之突然開口

“媽咪，那個小哥哥為什么一直往下跳呀，他不疼嗎？”

“什么小哥哥？”她不解。

之之指了指旁邊上來的自動扶梯，“就是那個穿著黃色衣服的小哥哥，他跳下去了，又爬上來，又跳下去，他不疼嗎？你看他臉都流血了……”

顧長纓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一直重復著一個動作，跳下去，爬上來，跳下去……

鼻青臉腫，七竅流血，手腳都扭曲成奇怪的姿勢了，爬上來的姿勢極其怪異……

我勒個擦……

這出門沒看黃歷啊……

以前她可沒那么頻繁看到小鬼，現在竟然沒多久就碰到了……

“呃，之之，咱們不管他，他喜歡跳就跳吧……”

“可是……”

別可是了可是！

旁邊的人看著顧長纓和之之的目光都帶著幾分怪異了，有些人甚至默默地遠離了她們，好像她們是什么病毒般。

更有甚者在嘀嘀咕咕著，不時朝她們頻頻指指點點。

“聽別人說好像這里一周前出過一起事故……聽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調皮，想順著扶梯把手滑下去，結果掉到下面去了，摔得可慘了……”

“哎呀，現在的小孩啊，真是，一個不小心看不住就惹事，你說說，父母養那么大容易嗎？七八年啊，還要懷胎十月，他家人可不得哭死呦……”

“最后怎么樣了？救得回來嗎？”旁邊的人問。

“救？怎么救？這么高摔下去，小腦瓜子都要撞碎噢……”

“當時看到新聞了，畫面都打馬賽克了，應該很嚴重……”

“小姑娘，你說說是怎么樣的一個小哥哥??？”有好事者上來攀談。

“我今天看到的新聞，她瞧了幾眼，開玩笑開玩笑的……”

“開什么玩笑……”

“這種事能開玩笑嗎？”

顧長纓干笑著，趕緊找了個借口走遠了，背后那些聲音還不斷涌入，極其難聽。

“現在的人啊，為了出名什么都說得出來……”

“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肯定是母親沒好好教，這種場合能亂說話嗎？這不是讓我們提心吊膽嗎？”

“說的有板有眼的，嘿，好像自己真的看見了一樣……”

“媽咪……之之是不是說錯話了？”之之委屈地縮在她懷里，很愧疚。

她不喜歡那些人那樣說媽咪，雖然她不知道是不是不好的話，但是看得出媽咪不喜歡，所以她也不喜歡那些人這樣說話。

“沒有，之之，但是下次不要看到什么就說什么了……”這個小孩大概還沒有對陰陽眼有一個明確的概念，她所看到的世界，是奇奇怪怪的，沒有被篩選，分門別類過，所以會很亂。

好的和壞的，健康的不健康的，都在一起雜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