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為何這般關照世子府?”
“他母妃可是老宮主得意大弟子?!?
“啊哦。”
“更是云南王沐安的胞妹?!?
“啊哦。”
“瞅你孤陋寡聞樣?!?
涼亭和書房軒窗之間空無他物,廉衡凝視著遠遠端坐桌前的大人物,忽又想起昨夜“大節大義絕不欺瞞”的約法三章,和那一盅誰都未喝的茶。垂眸片刻,終對藥鬼言謝“謝謝您,替我守口如瓶。”
藥鬼聞言一推六二五“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廉衡睨他眼“你怕什么?”
藥鬼哆嗦一下“這要被他知道,我還能活?!?
廉衡聳聳肩,沖兔起鶻落的施步正招招手道“傍晚上我家找我玩。”
施步正喊回來“你干哈去?不是說放你三天假么?俺還準備帶你去……”
廉衡挖眼他,喊回去“假什么假,讀書要緊。”言訖,推著藥鬼去房間取了藥,并問他要了治療消渴癥的獨家秘方,交予府門司閽,叮囑抱月樓二東家肖弭志來取時給他便是,爾后便疾步望弘文館奔。途經萬卷屋,顛顛跑進去,戲眼萬銀就直奔地閣。貍叔最近見他就怕,這小子搞事能力讓他這只老狐貍很難受之泰然。
貍叔“既然不想扳倒一個,老夫勸你,最好消停會?!?
廉衡“扳倒不急。仨瓜倆棗,逗他們玩,挺爽?!?
“逗?你當朝廷官爺們都是蛐蛐?”
“若他們克己奉公,小子焉能逗弄!”
“已有幾波人馬來盤查你了,觸角別太長?!?
“嗯。”廉衡勾頭再道“貍叔,今年‘夏稅’尚未征繳入庫,戶部還是空部,您一定要幫忙盯緊,他們預備從哪挪銀,以發下月官俸?!?
“好?!?
“貍叔”,廉衡搓摩著拇指螺紋,再問,“桃花汛已過,決堤幾處?”
貍叔眉頭微動,轉盼認真瞧了瞧他“今年你還是頭一個,問我打聽水患的人?!绷饧傩Π肼暎偸逶俚?,“桃汛一如往年,該決的不該決的,總要決那么幾處?!?
廉衡“菜花汛將來,工部什么動向?”
貍叔“沒什么動向。事不到眼前,燒不著眉毛,大可逍遙自在,并非人人愿意,未雨綢繆。”
廉衡“是么?”少年冷冷一笑。
貍叔警示“工部尚書可是太子的人,你可別擅動?!?
廉衡呲牙假笑,著南不著北的又道“抱月樓和銀樓,您老要能挑撥的水火不容,最好不過?!?
貍叔睨眼他,要氣難氣直轟他走。廉衡扒住門框,涎皮涎臉哦哦道“京都名樓別館,多年太平無恙,平衡維持的也太好了,貍叔你說是也不是?”
貍叔吹起胡子,氣吼吼道“走走走,沒你不想挑撥的,眼限想翻天。今后別再踏入萬卷屋?!?
小鬼嘿嘿一笑,兀自道謝“謝謝貍叔。”
出了萬卷屋,半柱香|功夫他便拐到朝天街,摩擦下鞋底呼呼地奔到春林班門口,站園外將昨夜寫好的一封書信親自交付蠻鵲,言有盡意無窮地對他說“不論信中所托何事,阿蠻一定要答應我,不得反悔。”蠻鵲也未拆信,兀自點頭應允“不論何事,蠻鵲都答應公子?!?
待他急驚風似得跑弘文館時,青蟬詫異“師公不是放你三天假么?”
廉衡還是那句“假什么假,讀書要緊。”
青蟬掃視著眼前,成天到晚被禁足、老想著爬梯子溜出館的人,費解地搖了搖頭,徑自往藏書閣去。廉衡的顯閣緊鄰崇門的闔廬,館內常駐儒生,鮮少涉足此處打擾儒父清修,安謐靜逸的光景,伏閣埋讀的時光便顯得尺壁寸陰,轉瞬暮染煙嵐,小鬼在青蟬三叫吃飯的喊聲里,方收起書卷。然他鯨吞顆肉丸子,噎得慌又急得喝了口白菜湯,爾后叼了個紅薯一聲“祖父我回家,明日請個假”就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