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瑤倌被紀瑾磨了個遍體鱗傷,更滅絕人性地將其右臉也劃了刀,敖、青二郎臉色陡煞。瑤倌天姿,貌美如神,逃亡路上劃傷左臉已是卑微不甚,而今右臉再創……二郎一時烈火轟雷,齊齊攥拳,一左一右望車壁捶去,“咚嚓”兩聲疊一起猶似裂木聲,車夫并駿馬都猶自一震。
為二人正淺扎傷口的蠻鵲蒲柳,直接嚇懵原地。
不說蔫人出豹子,平素看去兩柔弱書生,話少又不吵,不過是韜光養晦呢,褃節兒上絕對會給你反戈一擊。
見二人跳車欲去申討說法,蠻鵲忙拽住二人“兄長們去哪?”
青蟬“順天府衙,求取公道大明。”
蠻鵲急道“阿預不讓聲張此事,更怕你們和唐公子去講情說理。尤其唐公子,他對紀瑾本就視如寇仇,要他知曉了不得鬧翻天。阿預不準任何人生事,事大了,他壓都壓不住,他不欲陛下知曉楊師叔陷害過你們,既為保全他,亦保全你們保全師公。”
敖、青雙雙退回一步“保全師公?”“保全我們?”
蠻鵲點頭“師公自責教導無妨,連日來茶飯不進。這事最好湮沉不提,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阿預既不想師公自傷,更不容天下人謗傷,他教導無方引同門操戈。他讓我跟你們說,陛下對此還一無所知,都察院貪功冒進亦不會聲張,至于金翼,阿預說他已叫太子去知會汪忠賢了,紀瑾那邊也已被敖……”蠻鵲瞥眼敖頃,“也被人敲了警鈴,知道細情的人全都封了嘴,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敖青二人面色回溫,回坐車內。
青蟬惴惴不安,開口先問“書院里呢?我們被捕那日,儒生們都知道吧?”
蠻鵲一時啞口。
沉默在側的蒲柳,方開口道“小先生,在事發當日就回館警示了所有人水落石出前,膽敢造謠滋事者,不論老少尊卑,直接……逐出書院;水落石出后,膽敢議論不休者,不論高低貴賤,直接……逐出書院。”
……
青蟬蕭肅中摻抹無語“他當真,這么威脅?”
蠻、蒲雙雙點頭。
青蟬“就無人反駁?”
蠻鵲咽口唾沫,輕聲解釋“阿預慣來黃天霸一個,何況施領刀和葉昶兄站他身邊,誰還敢吭聲……”
敖青二人終坐穩了些,蒲柳適時撫慰“二位兄長放心,小先生已去信,請九宮門的大醫仙來給瑤倌看臉上傷了,以那位醫仙神術,他落不下疤。”
敖頃追問“是那位,醫好大小的醫仙?”
蠻鵲點頭。
敖、青對望一眼,終長長出了口氣。這才安安緩緩,回歸心魂俱靜的常態。
然而方方回館,就不得安生了。
原是唐敬德這號閑人,在今日才獲悉了二郎含冤被捕一事,忙趕來一探究竟,心態也是絕好,看一看瞧一瞧,即使不幫忙但決不添亂。可青蟬、蒲柳恰巧一道去了都察院接回雙璧,以是唐敬德驅足直入瑤倌客舍,連個能攔阻之人都無。遍體鱗傷一臉紗布的少年,令游神盛怒沖霄。他猜都不猜,就把惡賬扣準到紀瑾頭上,罔顧瑤倌、花蝶阻攔,殺氣騰騰奔群芳園。
敖青二人,這便又要望群芳園去。
孰料蠻鵲再張臂一攔“阿預說了,若唐師兄狂化了,我們原地依舊安靜。”
青蟬干急“原地安靜?若唐公子因我們惹禍,叫我二人如何再面見他?瑤倌之傷,已讓我們無地自容了。”
蠻鵲正要說話,敖頃反應過來道“花蝶是不是,去葫蘆廟找菊九姑娘了?”
蠻鵲點頭“瑤倌受傷那日,阿預就叫我找了花蝶,告訴他,唐師兄但有沖動,就去葫蘆廟找姐姐,降魔。”
敖、青對看一眼,雙雙苦笑。
且說唐敬德,邁入群芳園,利手抽走一園衛的腰間大背刀,掌中一旋,端天直立,爾后運力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