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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步正刑部衙門出來后,直接奔往東宮。這位日行千里的好漢,因廉衡的頻繁使喚,輕功日上一層樓,已臻于化境。
他飄太子爺眼巴前時,鄺玉率先出聲斥責“門是用來看的?”
草莽“啊也”一聲,撓頭一陣心虛,嘿嘿解釋句“飛慣了”,言畢旋身而匿。
片刻,侍衛前來通稟“襄王府六英領刀,施步正,前來求見。”
明晟兀自發笑,苦意綿綿。
鄺玉卻再度出聲“你們都干什么吃的?那么大塊頭宮墻上飄來蕩去,都眼瞎了?集體罰俸一月!”
侍衛滿臉不解。
鄺玉懶得再批,明晟卻短嘆一聲“行了鄺玉,施步正武藝問鼎榜首,豈是他們能發現的。就是你,不也很欽佩他。”
鄺玉“欽佩歸欽佩,但他行走東宮如履平地,卑職心底終究不適。是卑職督管不利,自求罰俸半年。”
明晟不置可否,轉向侍衛“叫他進來吧。”
侍衛領命而去。
施步正再進來時,行禮問安雖顯粗條,但已咸有規矩“豆苗讓我行事有矩,是俺馬虎大意給忘了,殿下還請降罪。”言訖,方從懷中掏出手札遞與鄺玉。
鄺玉挖眼他,接過轉呈太子。
明晟閱后,矢口一笑,望向施步正“他出自真心?還是又想搞什么鬼?”
草莽一臉茫然“啥?”
太子爺情知白問,收回視線兀自沉思。
廉衡要弄折馬萬群這事,目前也就佘斯況知曉,因而此時落太子爺眼里,這封央求他保全佘斯況的信箋,令他不無感動。再如何寒灰,佘斯況畢竟跟他多年,說棄就棄豈有不疼之理。即便事終,其人貶謫必然,但追隨多年的老臣,末了能全身而退,對他來說多少不失為一種慰藉。亦顯得他大度仁義,待下不薄,博諸臣好感。
施步正靜待片刻,望著陷入沉思的太子爺,低咳一聲,從懷里再掏出一封信道“豆苗說,殿下若愿信他,那這封信對殿下會略有助益。”
鄺玉走近草莽,接過信,低語“豆什么苗?那是駙馬!”
施步正亦低語“我就豆苗了怎么著?秋豪和我主子都沒能把俺咋,你倒管的寬。”
鄺玉瞪他道“目無尊卑。”
施步正低哼“豆苗說了,誰若不服俺,就跟我過招去。”
鄺玉……再度瞪眼他,轉身將信箋恭遞明晟。
太子爺閱畢,再度失笑,搖頭道“這小滑頭啊。”言畢轉對鄺玉,“鄺玉,將宮里今早送來的南海特貢荔枝,拿予他。”
鄺玉想說什么沒說,心想千年雪參都舍得給,特貢荔枝算什么。
施步正垂涎三尺接過荔枝盒,鄺玉三度挖眼他,草莽卻嘻喇喇道“你是吃不著了,但豆苗肯定分一半給俺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鄺玉……
近墨者黑,這顢頇大漢的懟人能耐是日益增進了。飛回瘦竹園,草莽將荔枝放少年面前,語氣不無醋酸味兒“太子殿下對你雖然也有點好,但肯定比不上俺主子。”
你可不許叛變啊!
少年捏起一顆荔枝,玩味道“二哥你要明白,沒有永遠的友誼,只有永遠的利益。”
草莽對他這些涼薄話一向不喜,嘁了聲闊嗓反駁“照你這么說,你對俺好,我對你和蠻鵲好,也都是出于利益了?”
廉衡赧笑,緩緩搖頭,剝了顆荔枝遞他道“來,吃一顆,更容易上火。”
施步正退開一步,嘿嘿道“你隨意扔,俺保證叼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