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累了,大抵是近日來發生了許多令我措手不及的事,比如說被莫如心關在紫霞洞,又比如說遇到了小金鯉,于是我乖乖躺了下來
夜雖不涼,可我靈境里的妖仙之氣卻被千冰床凍得提不起勁,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次日天還沒大亮,院中的桂花還半開著,我便醒了,睜眼時靈境里那股凍人的寒氣便散到了我的每一寸骨髓中,眼下這副冰冷的身軀好似凍住了初晨的白霜
起身后我便看見屏風上掛著一件紫色紗衣,雖不知是誰替我準備的,但穿上后覺得還挺合身
此番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忽而想起昨夜朦朧時烈隨風提到了一件讓我頗感興趣的事
說的是現任連霜城君主白纖纖,她曾是連霜城的花神,也是我阿娘的閨友
據說阿娘離開天華國后她就一直代管著連霜城,前些日子飛升上神后才被神尊封了君主之位,但我覺得事情一定沒那么簡單,因為在我印象里閨友皆是萬惡之源……
于是我洗完臉便走出了房門
烈隨風的房間在我廂房的正對面,可我從未去過,此番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看見他穿著昨日那件藍色長袍趴睡在桌案上,旁邊還有一疊未處理的公文
他還是一貫地披散著滿頭青絲,只不過臉色有些憔悴,但他睡得很香,也睡得很美
我觀察著四周,房內的布置還算雅致,并不奢華
“誰!”
我一轉身便被烈隨風手里的疾風扇抵住了脖子,扇緣在我脖子上劃了一抹細痕,要不是他及時收手恐怕我就一命嗚呼了
“是你?誰讓你進來的!”說罷,他蹌蹌退了幾步,按著自己的前額,像是做了場噩夢
“烈隨風,你沒事吧!”眼看他快要摔倒,我欲上前扶住,可他卻把我推開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踏入這里半步,否則休怪我把你……把你……”他朝我怒道
“把我怎樣?把我殺了?烈隨風,你以為我愿意呆在這里嗎?你從來都不相信我,也什么都不告訴我,這就是你落云城少君主對待未婚妻的態度嗎?”不知怎的,我腦袋一熱該說的不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
“你還知道你是我未婚妻的話就不該和你的老相好私會”他目光注視著我,話語里不知是醋意還怒意
聞言,我臉唰的一下紅得像天邊的晚霞“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和令子承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樣”
怪不得從昨晚開始就怪怪的
猶見他朝我走了過來,哼的一聲道“都敢直呼神尊的名字,還說不是老相好!”
我微壓怒火,淡淡道“烈隨風,我來這里唯一的目的便是修渡上神,散去我體內的妖氣,不是來和你吵架或又是和哪個神仙風花雪月,我告訴你,我這一生不會被任何情愛牽絆,包括你,也包括令子承,你嘗過睡每晚在千冰床上的滋味嗎?你知道那種烈火噬心的痛楚嗎?你沒有!因為你是落云城的少君主!”
我一口氣說完便跑了出去,可還沒跑出門,忽感腳下一輕就被他用鎖妖鏈倒掛在房梁上,此番我惡狠狠地瞪著他,心中有苦難訴,這父子兩一言不合就把人倒掛的性子還真是臭味相投
“你找我何事?”他沒有看我,或又是不敢看我,但不論如何他的語氣沒有方才那般惡劣了
“我來看你死了沒有!”雖被他倒掛著,但氣勢上也總不能讓他給比下去
可他倒好,先是行若無事般洗了個臉,然后又慢悠悠地漱個了口,最后目光才朝著我這優雅一笑“那你現在看到了?”
“烈隨風,你混蛋!”我伸長狐貍爪子,張牙舞爪地在半空中揮舞,恨不得與他拼個你死我活
然,沒夠到他的一絲頭發,倒把自己累得半死,此番我無奈世態炎涼,人心可畏
他邪笑著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