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多沉默,眾人低頭,而始作俑者卻緩緩站起,他一聲嘆息,站立之后良久無言,環(huán)顧四周,敢怒者多不敢多言,而敢言者卻心中千般滋味,唯獨與此事此人關(guān)系甚為親密的同門師兄弟們和那個一直在墻角和還未理好的煙絲較勁的夸扶,卻是一個個表情自然,就等著站起的黑玄發(fā)言。
黑玄瞅了瞅周圍都在看著自己發(fā)言的看客,嘆氣變成了冷哼,他只是雙手一攤,無可奈何地說道,“穹起城主,我的同門師弟,天賜城主,天賜城一戰(zhàn),他殺了我的兒子黑薩,我斬殺了他?!?
平鋪直敘的述說講完之后,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赤游說道,“你就不再說些什么嗎?”
氣氛看似尷尬,卻又讓人感覺興奮,所有的人都是局外人,天賜城之戰(zhàn)過后,局內(nèi)人早就已經(jīng)離去,剩下了只愿平鋪直敘的黑玄一人。
“穹一刀本可以躲,但是他沒躲,就是朝著我揮出了在座各位如今都已經(jīng)知道的那一斬,穹一刀無愧天賜城歷任第一的城主之名。”黑玄面無表情地說道,“他是山海境的英雄,無愧的一座豐碑。”
聽到黑玄如此的評價,感受道這個在天賜城一戰(zhàn)中和穹起針鋒相對兩敗俱傷,卻笑到了最后的黑玄對穹起如此高的評價,那些在坐的客賓大多都帶著一絲感動,可也有些性情涼薄的客人冷冷地笑了笑,心中尋思著這是不是黑玄的一次頗見演技的表演,畢竟如今的天下議論最多的就是這天賜城之戰(zhàn)了,而且贊成穹起為正義一方,而黑玄為侵略者,是大魔頭的說法占了絕大多數(shù),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黑玄就知道這天賜城之戰(zhàn)絕對會定義為一場黑石城發(fā)動的侵略戰(zhàn)爭,而穹起自然是抵抗者的角度,這江湖上,出了實力是絕對的真理意外,正義和道義也在這個時代彌足珍貴,所謂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如今的黑玄卻給人無理不僅要走天下,還要奪天下的不講理態(tài)度,因此會讓人更加崇敬起相比來說更加悲壯,也更加討喜的穹起。
比起黑玄,大家還是喜歡這個離老百姓更近一些的城主,雖然黑玄和穹起一樣,也是一個不拘泥于君臣小節(jié),平易近人的城主,但是穹起的平易近人是骨子里的,他和老百姓的想法一樣,大家過好每天的日子,有錢賺,有飯吃,安居樂業(yè)便可。可是黑玄比這些總覺得只要踏實肯干就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老百姓們想法更加深邃一些,更加高遠一些,他知道一個穹起不知道的道理。
大爭之世不進則退,偏安一隅無異于作繭自縛,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若我不是黑玄,黑玄必是別人,那與其如此,還不如我是黑玄。
所以穹起和黑玄最大的區(qū)別就是,穹起是和老百姓在一起安居樂業(yè),而黑玄的宗旨是,老百姓盡管安居樂業(yè),剩下的,交給我。
可是這也是一個讓人有些無奈的問題,偏偏是這樣氣吞天下的一方梟雄,卻是老百姓望而卻步的魔王,因為只要這個大爭之世還未結(jié)束,那么他所到的地方,就一定會重復(fù)那些一將成名萬古枯,白骨森森壘新城的悲壯故事。
想比起來,穹起不過是一方城主。
于媽媽一襲黑衣和身邊同為一襲黑衣的藝姬們坐在稍稍偏離中心的一側(cè)桌位上沉默不語,于媽媽對那個平易近人,有時還有些憨傻模樣的城主充滿好感,可也不是那種死心塌地將其奉若神明的激進城民,于媽媽見過的人多了,比起那個有時認真起來還有些威嚴的穹起城主,于媽媽最想念的還是那個鷹鉤鼻說話時不時的喜歡嚇唬嚇唬人家的準隼,對了,還有那個就沒見到他好好說過一句完整話的梟五大人,還有那些來擷英閣占了姑娘便宜就跑的護衛(wèi)。
自從呂渦失蹤,山海境陷入群城爭霸的時代,很多的事情,很多的人,甚至很多的城都在循著比以往更加快百倍的速度變化著,你方唱罷我登場,三十年河?xùn)|,四十年河西,擷英閣雖然在這些城間浮沉的故事中存在的時間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