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高堂之上,正端坐著一位墨發黑袍的男子,寬大的帽檐遮去了大半張臉。
露在外面消瘦的下巴,看上去蒼白沒有血色。
平時這座宅邸的主人,此刻正一臉恭敬地坐在右下方的位置,神情恭敬,態度十分端正。
楚暖提著裙擺走了上去。
“暖暖見過父親,母親。”她柔聲對著根本沒有多少骨肉之情的父母行了一禮。
舉止投足大方而自然,仿佛練習了千萬遍般。
不動聲色的視線打量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男人,雖然他始終低著頭,渾身卻散發著一股陰沉嗜血的氣息。
楚杰輕咳一聲:“見過晉王府的桀管家。今天是來商量你跟晉王的親事,三天后便是良辰吉日,暖暖覺得如何?”
他雖然貴為一國丞相,可是在鬼王的貼身侍衛面前,他依舊是慫的一比。
眾人皆知,鬼王出行,活人回避,當初圣上指了這門婚事,他始終都提心吊膽,害怕這位鬼王殿下親自登門。
幸好,是派管家前來。
桀管家微微抬眼,視線在楚暖的臉上掠過,若不是圣上親自賜婚,有些事情不可避免,根本不用這般麻煩,直接讓人抬進府即可。
楚暖揚了揚眉,視線悠長的在張氏的臉上轉了轉,答非所問的道:“父親,不是女兒不答應,只是今兒犯了錯,正在禁閉中,可否推遲些。”
聞言,張氏的臉色一僵,藏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看著那張明艷艷的臉,恨不得撲上去抽她兩巴掌。
落了一次水,倒是改了性子,敢當面給她上眼藥。
楚杰瞥了一眼氣急敗壞的夫人,一挺腰板:“你母親也是為了你好,嫁去晉王府之前學一學規矩,也是極好的,那為父就將日子定在三天后,你回去好好準備。”
在外人面前,他永遠是一副慈父的模樣,其實,除了朝堂上的事情,這府中都是張氏說了算。
楚暖垂手站在一邊一言不發。
關于她跟楚燼的事情,楚杰也略知一二,從她進門開始,便一直注意她的神情,談起婚事的時候,更是屏住了呼吸,真害怕她在這位桀管家面前胡言亂語。
讓鬼王抓住他的把柄,這好處沒撈到,惹上一身腥,怎么都不劃算。
現在,楚暖的表現倒是讓人意外。
桀管家將帶來的聘禮放在桌上,臨走前似有若無的視線在楚暖身上瞧了一眼。
等他離開府邸,屋中人的視線都落在桌上那個漆黑的盒子上。
楚暖出于好奇并未離開。
古代的聘禮不應該是好幾十箱寶箱那種嗎,為什么到了她這里,便如此寒酸?
好歹是圣上賜婚,該有的排面呢。
她偷偷撅了撅嘴,心里默默地咒罵了未曾謀面的晉王好幾遍。
張氏心想,堂堂晉王府,出手不應當寒酸,這里面定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伸手將黑色夾子打開,想要一睹里面的寶貝。
啊...
只聽見一聲尖銳的叫聲,張氏嚇得險些背過氣,楚杰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雖然他叱咤官場多年,見多識廣,膽識過人,依舊在看清楚盒中的東西時,嚇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原本略帶擔憂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晴不定。
這位晉王殿下,連當今圣上都沒有放在眼里,豈會將他一個小小的丞相放在眼中。
今日桀管家前來,送上此物,究竟是諷刺他有眼無珠還是?
楚暖探了探身子,愣是沒有瞧清楚盒中的東西,順過氣的張氏啪的一下將盒子蓋上,不由分說的將盒子塞在楚暖的手中:“給你的聘禮,就由你自己收著吧。這兩天回自己的院子待著,出嫁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