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上的這都是什么奇葩啊,居然暈血……”絨芷看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淺汀,想著到嘴卻跳掉的兔子,心中五味雜陳。
腹中空城計唱的正歡,想起這幾日發生的一切,絨芷看淺汀的目光忍不住帶上了忿恨,可是,當她看見淺汀額上的細細密密的汗珠,看見他顫抖的嘴唇,心下又不忍起來。
火影之下,那張孩子氣的臉顯得愈發的可憐,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仿佛在哭泣,而他的衣衫也是臟亂不堪,好像自他從小溪里爬起后還不曾烘烤過,多半里面還是濕的,想起淺汀自遇上她之后所遭遇的一切,絨芷又倍感歉疚,絨芷甚至想,他們是不是彼此的災星,遇見就是為了互相折磨的,但命運卻又偏偏要插手,把這兩條軌跡交雜在了一起。
“算了,算我欠了你的了。”絨芷自語道,嘆了口氣,走向淺汀,從自己的襯衣邊角上扯下一條布條來,就著火光笨拙但仔細的把淺汀手上被兔子咬過、還在流血的傷口包扎了起來,又探手摸了摸淺汀的衣服——果然還是潮濕的,理論上應該脫下來烤干之后才能再穿上,但絨芷因礙于男女之別,實在糾結該怎么辦,正是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之時,她的手臂卻偶然觸碰到了他的額頭——滾燙。
絨芷心下一驚,此時也顧不得猶豫了,只得閉著眼胡亂把他的外衣扯了下來,搭在火上烘烤著,再伸手一摸,卻發現他的里衣也是潮的,絨芷卻不敢幫他再脫了——畢竟她還是個黃花閨女,沒見過什么大場面,光是做到這樣已經讓她兩頰通紅了。
她盡可能的把淺汀的身子往火堆旁靠近,移動之時,卻聽見地上的人嘴唇囁嚅著,好像在說些什么,她把耳朵湊近去聽,模模糊糊聽見的是“娘親,我冷,好冷……”
絨芷看著那張泛紅發熱的童稚面孔,居然有些心疼,也許是出自母性本能,她把自己的外衣脫下給他蓋上,又將他抱在懷里,雖說自己也羞得滿臉通紅,但心中卻洋溢起一種莫名的溫柔,促使她忘記自己的身份處境,只想盡心盡力的給這個比她還大的倒霉男孩一點力所能及的關懷。
焰色溫暖,夜色溫柔,流落山野的兩個孩子相擁而眠,朦朧間,竟分不清是天上人間。
……
鳥語聲聲,蟲鳴迎來了朝陽,人間四月的晝時全然沒有了夜里的寒涼,晨光里,風色正好。
淺汀揉了揉惺忪睡眼,正想起身,卻發現一雙只著素白里衣的手將自己的身體環抱住了,再看自己身上,蓋的卻是那大仙的衣衫,他心下一涼“到底是純貞不保,遭人毒手了……”
他掙扎著擺脫開那雙手臂,卻把絨芷給驚醒了,絨芷一睜眼,只見淺汀面色煞白,指著她指責道“你……你你,虧你還是大仙,居然還趁人之危!真不要臉!”
絨芷剛醒,模模糊糊想到昨日發生的一切時本還感到羞赧難當,聽聞淺汀此言當即火冒三丈道“我……我趁你之危?就,就你這姿色還值得我去……去趁危?好個忘恩負義的家伙!老子昨晚照顧了你一夜,你居然還如此污蔑我!你……簡直豬狗不如!”說著,她恨恨的拾起自己給原本淺汀蓋上的滑落在地的衣衫,轉身就走。
淺汀有些懵了,腦子里恍恍惚惚記起昨天好像是自己見了血暈了過去,后來發生的一切卻是忘得一干二凈。想到自己剛醒時大仙只穿單衣,卻把外套蓋在自己身上的場景,又想起大仙的語氣好像很是憤怒,不像是假的,思及自己方才說話也實在沖動,正是搖擺不定時,眼在不經意間一瞥,卻看到自己手上包扎過的傷口,包扎所用的布條也不像是從自己衣服上撕扯下來的,看樣子倒像是大仙從自己的里衣上撕下的襯布。
淺汀頓時感覺可能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心下為剛才的做為感到有些后悔。
于是,他追上絨芷,但又不知怎么勸慰才是,只得賠笑左右,而絨芷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