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先生提起他來贊不絕口,都說此子以后參加科舉,最差也在十甲之列。
果然方大儒就是有號召力,廳內廳外熙熙攘攘來了好幾百人。他是大齊人,看他的鹽改方案不討大齊朝廷喜歡,平時舞文弄墨又攢了些名聲,這次借著吳家的影響力,來順京試試運氣。
一場講學結束,學子紛紛提問,問的問題千奇百怪,顯然沒能領會方大儒的高深思想。
孟星瀾壓根兒就沒聽,她偷瞄一眼身旁坐得端方的吳嬌,百無聊賴拿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畫畫。
林棲遲喜歡竹子,房前屋后種了不少。她漫不經心隨手亂涂,桌上不多久畫了一幅竹林。她又蘸點茶水,認真在畫面底部添上幾叢蘭葉。
三哥的好哥們,謝家公子謝鳴連仰著身子微微轉頭湊過來看一眼,伸手過來寥寥兩筆給她添了只蝴蝶。
孟星瀾抬起頭來回他一記白眼。
謝公子自討沒趣,摸摸鼻子轉回身去。
等到前頭散了,這幾個相熟的年輕人聚到一起,商量接著玩什么。好不容易考完試,自然要熱鬧一番。
謝公子胳膊肘搭上吳三哥肩頭,沖著孟星瀾埋怨道“星瀾你那畫,真的得有個活物才生動,太可惜了,你不懂欣賞。”
孟星瀾仿佛沒有聽到一樣,去攙吳嬌起身。
吳嬌理好身上衣裙,儀態萬千站到哥哥身后。今日她的話越少越好,少了才不露餡。
三哥把謝公子胳膊拿下來,笑著說道“論起作畫來自然你是高手。星瀾不過隨手涂鴉,不用太認真的。”
謝鳴連也沒打算較真,不過隨口一提罷了。他接著說道“我這不是好久沒見星瀾了,關心關心嘛。咱們午飯聚賢樓,吃過飯出城去我舅舅家的馬場玩兒,好不好呀?”
吳嬌低頭看自己這身裙子,心說臭小子你是玩我嗎?臉上裝得若無其事,拿手掩口,輕聲細語說道“今日方大儒所言高瞻遠矚,確有道理,謝公子有何高見?”
不等謝鳴連回答又繼續說道“也許謝伯伯正等著你回家寫篇文章呢,到時記得給小妹我拜讀啊。”
謝公子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苦著臉說“吳嬌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嗎?謝哥哥今日帶你吃遍聚賢樓,想吃什么隨便點。只要你別讓嘉勉兄去我家提醒我爹!”
三哥問孟星瀾可要去馬場。孟星瀾搖頭。
謝公子覺得奇怪“為何不去?吳嬌是大家閨秀也就罷了,你怎么不愿意去?你爹是武將出身,難道你沒騎過馬?”
孟星瀾還真沒騎過,侯爺也沒教過她武功。
“馬臭。”她皺著鼻子吐出兩個字。
謝公子不死心,想辦法說服他“臭不臭先擱一邊,其實聞慣了也還好。你看你爹,出門只帶林大夫不帶你,八成是因為你不會騎馬。趕緊地去練啊,我教你!”他一拍胸脯,試圖說服她,“身為侯門武將之女,怎么能困在小小順京,會騎馬才有廣闊天地啊!”
雖然他胡亂吹噓只為了吳家三位跟他一起去馬場玩,但這些話確實戳中了孟星瀾的心。
她想著如果自己能騎馬,老孟就攔不住自己了。不讓跟著偏跟,看他能怎么辦。
幾人商議完畢,由仆從領著,再次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門外又走了一段路,才得以上馬車。
沒辦法,今日人實在太多太多了。
才這幾步路,謝鳴連又講起秋季要考恩科的事情。他連個舉人都不是,壓根兒沒考試的資格。可謝公子就是有本事,把此次參考的熱門人物挨個說來,頭頭是道,聽得吳三哥直點頭。
孟星瀾仔細扶著吳嬌,不理會謝鳴連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