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吃過飯,孟星瀾跟吳三哥稟了一聲,回侯府換衣服。平日里總穿著寬袍,騎馬怎么也得換套窄袖的,行動會方便些。吳氏兄妹也自去家中修整,幾人約好在謝府大門口碰頭,一起坐謝府馬車去京郊馬場。
她跨進侯府,漫不經心沿路欣賞久違的景色,熟門熟路走進自己小院。快一個月沒回來,院里的紫藤花進入盛花期。孟星瀾聞著空氣中彌漫的花香,把剛才不快拋諸腦后。
紫藤花繞著花廊怒放,枝枝蔓蔓低垂下來,鋪滿整個院落。仲春午后,空氣里的芬芳叫人沉醉,耳邊傳來鳥鳴聲,吱吱喳喳透著快活。
這無邊春色不用來睡午覺太可惜,她一時又不是很想去學騎馬。可是答應了的事還得去,謝鳴連打贏了中午那場,得意地要飛上天。
孟星瀾有點糾結,想了想還是得去,騎馬這種技能,學會了萬一以后用得上呢。
她推開自己的房門,一切如舊。然后打開衣柜門,打算挑件衣服就走。沒想到陡生變化,衣柜里竟然藏著一個人。
好吧,還是個男人。
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躺在她的衣服堆上,雙目冷森,還不等她反應,一只手已經探過來捏住她的喉嚨。
“不準喊,也不準動,不然殺了你!”少年的話像刀一樣寒鋒凌厲。
孟星瀾簡直無語,這過的是什么日子?真是片刻不得安寧!
少年因著腹部中了一刀,為避開追殺才潛入這里。他原以為主人晚些會回來,是以一直繃著精神等待。到了天亮也沒人出現,他才稍微瞇了個盹。
昨夜他從房中翻出藥物,躲在衣柜里胡亂包扎一番,頗不講究。衣柜里衣服多,他不甚在意拿了幾件按過傷口,又隨手扔到一邊。弄得整個衣柜里亂糟糟的,彌漫著血腥味和藥味。
孟星瀾皺著眉頭看衣柜里亂七八糟的情形,估算至少一半衣服都毀了。她收回視線,直視這少年,抱著雙臂挺認真地說“你得賠我衣服。”
重傷加上一夜水米未進,他的精力體力已到崩潰邊緣,整個人因為孟星瀾出現又極度緊張。
他看孟星瀾神態自若,一點也沒有被要挾的恐懼,頓覺反常。他露出有些迷惑的表情,手指收緊幾分“我說了不要動!”他要她害怕,要她服從。
“這是我家。”孟星瀾好意提醒他。
面前這個人渾身帶血,看著就不能打的樣子。
孟星瀾手頭沒什么可用的硬物,眼光不著痕跡打量少年,看到他腹部滲出的血跡。只要往這個傷口戳根手指頭,她就是贏家。除非這少年能在電光火石之間先捏碎她的喉嚨,她沒學過武功,天真以為沒有這樣的高手。
那個受傷少年無奈看著孟星瀾一臉無畏的神情,深深呼吸幾次平復心情,考慮要不要動手。
算了,他撤開手指,放了孟星瀾。
孟星瀾也沒想著去喊人來,她回身把房門關上,又提來藥箱,打算做件好事。不然怎么辦呢,總不能讓人死在自己房間里吧,以后還怎么睡得著?
衣柜狹小,她扳著少年的肩頭把他拖到地上。這么一挪動,少年疼得冷汗直冒面色煞白。
“你得賠我衣服啊!”孟星瀾查看他的傷口,覺得問題不大,打開藥箱挑把小剪刀準備下手。
這么多年圍著二叔轉悠,雖然沒正兒八經學過醫,外傷的處理流程大致知道,正好藥箱里也有藥。她先拿小瓶烈酒擦過雙手,接著把先前傷口上胡亂纏綁的繃帶剪斷,然后重新清理傷口,最后敷藥包扎。細細地處理完后,還好心幫少年理理上衣。
嘖嘖!全是血,中午打輸的那方都沒這人流的血多。
她的一番操作行云流水,少年好受很多,望向孟星瀾的眼神透著感激,低低說了聲“好的。”
孟星瀾點點頭,這人還算講道理。既然答應賠衣服,她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