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后背結結實實挨了一記。她一個站不住,往前踉蹌幾步,跪倒在地。
這一棍打得她頭腦發懵,心說原來是這個聲音啊,怪不得叫悶棍呢。
蓄了好一會兒力,她才撐起身子站直,回身死盯著剛剛出手的家丁。家丁可沒那么多花花腸子,主子說打便打了,毫無愧疚之色抓緊手中長棍,等著主子下一道命令。
孟星瀾也不多啰嗦,快速伸手探進錦囊,捏出一包白色粉末,兜頭灑向這四人。那是上次打完之后,她特地找二叔給她弄的。四名家丁過于輕敵,一時不慎全都著了道,近的那個滿頭滿身都是,遠的身上稀稀落落也沾上一些。四人咳嗽不止,渾身發癢,尤其是臉上,都丟開棍子不住用手撓,沒幾下臉上就破皮見血。
“還剩五個。”孟星瀾低聲自顧說道,轉回身體,直面鄭子清和他的四個家丁。
剛才還不覺得,這會兒緩過勁,背上著了火一般疼痛。她稍微活動一下肩膀,發覺中衣粘在背上,許是那一棍子敲出血了。
還剩五個,打完這五個,她就可以回家了。
孟星瀾精神高度集中,腦子一刻不歇。再用藥粉恐怕搞不定,還得想別的法子。
就在這時,陸知辰如鬼魅一般現身,悄無聲息蹲在鄭子清一幫人身后的墻頭上。他揚起人畜無害的笑容跟孟星瀾招手,指指為首的鄭子清,又比了個割脖子的動作。那意思是,我幫你殺了他唄。看他神情,像殺只雞一樣輕松。
孟星瀾臉上不敢顯露一分一毫的異樣,誰知道這個陸知辰靠不靠譜。輕功好不代表武功好,越是半桶水越晃蕩。萬一再把他弄傷了,還得靠她治傷。想想那一柜子的新衣服就覺得煩躁。
鄭子清看她一出手傷了四個,心中凜然,也就不再留情。一揮手,兩個家丁持棍上前,他們前行的姿態明顯謹慎許多。
孟星瀾撿起地上木棍,沖上前先發制人。木棍當頭敲向左邊那個家丁,對方抬棍格擋,力氣頗大,頂回來的力量震得她握不住棍子。她干脆松開手,任由木棍飛出去,把力氣用在下半身,抬腳對著要害部位狠狠踹下去。家丁一聲慘叫捂著檔部跪到地上。
借著反彈回來的力道,孟星瀾空手撲向另一名家丁,伸手作勢要揚粉末。趁著對手緊張閉眼的一瞬,她舉起右拳打向他的左眼。那家丁吃痛卻不后退,棄了棍棒抓住她的手腕。
孟星瀾連連掙扎,終是力氣不夠,抵不過成年男子,那家丁伸手一旋一推,把她推出去一丈多。
她踉踉蹌蹌再也站不住,后背著地又是一陣鉆心的疼痛,這下她眼冒金星,試了好幾次也沒爬起來。細查之下,發現左邊手臂已然脫臼,無法抬起。
鄭子清終于離開木椅,揮退家丁,蹲在孟星瀾面前,面有不解之色”“挺能打啊,誰教你的?”這些招式明顯不是正經學了武功的,但比起潑婦來又多幾分正經。都挺有效的,令人耳目一新。
孟星瀾不喜歡講廢話,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還剩四個,她手里已經沒有可用的工具。不對,還有一樣。
她沉下心,低著頭集中注意力觀察。就在鄭子清終于放棄溝通,站起來的一瞬間,她撥下發簪用最大力氣狠狠插入鄭子清右腿大動脈。
鄭子清怒極,抓起孟星瀾衣襟把她往后凌空一甩,趕緊低頭檢查傷勢。他甩開孟星瀾的同時,孟星瀾帶走了發簪,一股細細的血柱立時染紅長褲。
幾乎同一時間,那孟星瀾沒如他所預料的重重摔在地上,而是有人半途出手接住,隨即幾個提縱,輕松翻過墻頭,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