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的都城太京,乍看之下跟大周都城順京并沒什么不同,房屋制式差不多,民眾穿著差不多,連口音也沒多大差別。
大齊本是齊周楚三國中軍事實力最弱的,因為河運發(fā)達,商貿(mào)發(fā)展得更好些,老百姓口袋里銀子也更多些。早年間,當朝圣上還是皇子的那段日子,被當做質(zhì)子送去大楚住了五年方歸。回國后不久太子薨,他便順位成為新太子。
前朝圣上駕崩后,如今的圣上即位。他接連迎娶來自大楚和大周的皇族女子以示求和天下之意,那短短兩年時光,是三個國家相處最融洽的一段日子。
好景總是不長,周楚兩國宣戰(zhàn),大齊圣上左右為難,最終看在來自大周的賀妃娘娘面上,出兵相幫大周。這個決定甚妙,楚滅后以涔江為界,大齊得到涔江以北十一城,珍珠灣這樣的寶地也歸大齊所有。
算上大齊本有的十八城,大齊戰(zhàn)后的國土面積,人口和物資,和戰(zhàn)后的大周一北一南剛好形成抗衡之勢。
這些都是十多年前的塵封舊事,若無意外,只記錄在宮闈書架的那些無人翻看的史書上。碌碌眾生,眼前的一餐飯,遠遠比多年前那些勞什子的什么國戰(zhàn)要有意義得多。
太京的冬日也如順京一樣,晶瑩雪花洋洋灑灑飄落,把一切籠罩在白色之中,也把人間喜怒哀樂壓入房屋中。時值春節(jié),人們關(guān)起門,在屋中點起炭爐,一家人圍坐閑敘其樂融融。
太京的官員們也同順京一樣,平時兢兢業(yè)業(yè)上朝,逢初一和十五休沐,遇到重要節(jié)慶就放假,可想要有大段時間干些什么,只能等過年。從年初一到十五,皇帝不上朝,群臣不辦公,國家大事再大也大不過年。
大齊宰相裴梓歸雙手叉著水桶腰站在一處大廳中,皺眉望向面前三名黑衣男子。他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個子比常人稍微高些,膚色不白也不黑,人到中年身材略微發(fā)福,腆著將軍肚。五官清俊,看得出年輕時一定風姿更甚。
美中不足臉上一道明顯疤痕,從右臉額頭上方發(fā)際處斜斜劃下,劃破右邊眉毛延伸至眼皮上方。右邊眉毛在眉尾處明顯斷開一截,很明顯受過不輕的傷。這也給他英俊的面龐增添幾分陰鷙狠厲之氣。
大廳相當寬敞,四面皆是石壁,上面插滿火把。為了讓廳內(nèi)溫度適宜,主要是為了讓裴相感覺舒服,六個炭爐依次擺放,這才勉強讓屋內(nèi)感受到溫暖如春之意。
大齊有名的商人王綸,也就是大齊珍寶閣二十九家商鋪的老板,此刻低眉順眼站在一旁靜靜等著裴相吩咐。大齊百姓都說此人繼承家業(yè)后短短數(shù)年,把珍寶閣經(jīng)營得富可敵國,可惜有錢沒什么用,這么多年還是平民一個。所以他才緊抱裴相的大腿,以平民身份混跡貴族圈。嘖嘖,真是個心機深重的奸商。
“就這?”裴相看看三人,又看看王綸,面有不解之色,“我等了兩年,你才訓出來三個人?”他的聲音比較獨特,咬字不大準,還帶著些鼻音,語速較快。
王綸拱手行禮,陪著笑臉道“相爺啊,有道是貴精不貴多。您說是不是?”
“嘁!!!”裴相一甩袖子,毫無剛到大廳時的喜悅之情,抬腳踹翻最近的炭爐。
他很生氣。
王綸明明說兩年來總共招攬到三百個武林高手,明明說大齊高手盡收囊中,結(jié)果站在他面前只有三個人。
害他白白空歡喜一場。
王綸也不惱,稍微往旁邊躲躲,好聲好氣解釋道“是這樣啊,相爺。三百人確有其事,我呢,把他們分成三個組,分別訓練。訓著訓著,哎……您也知道,刀劍無眼嘛!死的人越來越多,我就干脆開了個場子,讓他們互相斗毆,每一組只能有一個人活著出來。”
“呵……你倒是主意挺大的!”裴相摸摸下巴,眼珠轉(zhuǎn)兩轉(zhuǎn),“嘿!有點意思!”他招招手,讓王綸靠近些說話。
王綸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