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澤正在摘星居一樓的廳內擦劍,他又受傷了,肩膀裹著布條,很顯然李大夫已給他治過傷。一柄劍倒是擦得精光黯黯,看起來鋒利無比。
搖著頭走入廳中,孟星瀾確實有些生氣,還有些不解,忍不住問他“藺澤,為什么陸肇每回派你出去你都不拒絕?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去說?!?
擦劍的手一頓,藺澤抬頭平靜回道“沒有的事,我很樂意去。”
“你……出去替他做些什么?”
“什么都做。”藺澤把劍收起,低著頭,“小姐,您就別打聽了,我不會死在外邊的。”
孟星瀾顯然不信,太平盛世的,藺澤卻時時帶傷。刀劍畢竟無眼啊!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陸肇,上官霄和你,誰武功厲害?”她突然很好奇,是不是因為藺澤太菜了才總受傷?
藺澤最近按陸肇的吩咐出去辦事,殺得很舒坦,言語之間就有些維護陸肇之意。他眼珠轉了轉,說出自己的看法“陸肇和上官世子武功都高,如果他們倆打起來,陸肇贏的可能大一些?!?
她一愣,困惑問道“武功高就是高,低就是低,為什么還有可能贏的說法?”
果然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人。藺澤耐心解釋給她聽“武功不能簡單說誰高誰低,有些人擅長兵刃,有些人擅長弓箭,而且地形也有限制,能搶占先機的話贏面大些?!?
這是孟星瀾的知識盲區,她給自己倒杯茶認真聽,這種知識也許以后用得上。
“陸肇擅長用劍,輕功也好,如果他先發制人,對方至少先丟半條命,所以他殺……呃贏的可能比較大?!碧A澤差點失言,還好反應快,他繼續說道,“我觀察上官世子,覺得他最擅長的兵刃可能是長兵器,比如說長槍或者長刀。他是軍人,如果馬戰,那他肯定贏得過陸肇?!?
孟星瀾聽得津津有味,雖然藺澤講得沒有說書先生那么妙趣橫生,好在淺顯易懂,條理分明。
“那你呢?”她歪著頭問。
藺澤低著頭琢磨一下才道“若是正大光明比劍法,我未必輸給陸肇。他——為了贏什么手段都使!暗器匕首長劍一股腦兒招呼……哼!”說著說著他怨氣上來,又顧忌孟星瀾和陸肇的關系,只好住口不言。
兩人正聊著,李大夫獨自一人走入摘星居。
孟星瀾看一眼藺澤,輕松笑問“猜猜是你的藥,還是我的藥?”
李大夫從食盒中端出一碗湯藥,笑呵呵道“孟小姐,這碗是您的。”
孟星瀾笑意未收,低頭看一眼藥碗,溫和問李大夫“怎么這碗藥的顏色和以往不同呀?”
李大夫擦擦腦門上的汗回道“這是相爺今日特地吩咐給您端來的。”
“是這樣啊。”孟星瀾很平靜,端過藥碗,聞了聞然后一飲而盡,笑著對李大夫說,“喝完啦,辛苦你跑一趟?!?
李大夫和氣地笑,收好食盒行個禮便離開摘星居。
藺澤不以為意,正要繼續說比武的事,轉頭看到孟星瀾面罩寒霜,立刻警覺問“小姐,怎么了?”
深深看他一眼,孟星瀾語速極快地安排“把樓里的婢女遣出去,說我今夜不需要她們伺候。把摘星居院門關上,誰都不能進?!?
她一動不動坐著,面色除了冰冷,還有慌張。
“快!”她催促藺澤。
等藺澤清空摘星居關起大門,她立刻往墻角走,把洗手的水盆拿起,水全潑在地上,然后跪下湊著水盆嘔吐。
剛剛喝下的湯藥吐了個盆底,她搖著頭焦躁說道“不行,不夠!”
藺澤見她吐藥,心中著急“藥不對嗎?我去把李大夫抓回來拷問!”
“別去!”孟星瀾拉住他,喘著粗氣低聲道,“不是李大夫。時間緊迫,先顧我!”
“好!要我做什么?”藺澤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