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薇薇的話變得很少,早上起床,晚上休息,一日三餐都像個木偶一樣的沒有精氣神,就這么渾渾噩噩的過了好幾日。
期間蘇氏來了好幾次,但看她那副樣子,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連連嘆息之后走了,姜氏則是每天都來,從早上陪著魚薇薇一直到晚上才離開,她沒有說話,不打擾魚薇薇,就那么安靜的陪著。
過了幾日,一早天色就陰沉沉的,不過片刻,下起瓢潑大雨,雨勢持續(xù)了兩個時辰,過了午都沒有停歇的意思。
魚薇薇站在廊下,瞧著外面站著的那一圈黑甲衛(wèi)士,忽然想起什么,她垂了垂眼眸,問“石統(tǒng)領(lǐng)呢?”
夏紅低聲回“這幾日都是翼少負(fù)責(zé)巡守。”
“為什么?”
“……”夏紅遲疑了一下,才說“這個,下官也不知道。”
魚薇薇接過夏紅手中的傘,直接走入雨幕中,夏紅趕忙追上去,“小姐,您要干什么去?”
魚薇薇走到了閣樓的院子門口,立在元翼的面前,“石大林呢?”
元翼冷冷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魚薇薇瞇起眼,感覺元翼對她好像有意見。
元翼說“石統(tǒng)領(lǐng)受太師責(zé)罰一百脊杖,臥床好幾日了,你竟不知道?”
魚薇薇怔住。
自從六月十五那日之后,她根本就什么事情都不關(guān)心,連站崗守衛(wèi)的人換成了元翼,都是剛才才注意到,周圍的人又不可能主動跟她說,她如何知道石大林的事情?
“脊杖一百……”魚薇薇喃喃重復(fù)。
“也便是他自小習(xí)武,身強體健,脊杖一百大不了就是一兩個月不下床,若是別人,早已丟了性命。”
魚薇薇心里咯噔一下,只覺得渾身一冷。
元翼冷冷說“你可以憤恨,可以不快,也可以報復(fù),但是在你做任何事情的事情,想想別人,想想會不會連累其他人,誰又是專門來針對你的?不過是別無選擇。”
生辰宴的事情,太師的確沒有追責(zé)任何人,但蘇氏還是自請祠堂罰跪每日四個時辰,抄經(jīng)已全過錯,而這中間,蘇氏又做錯了什么?魚薇薇要搗亂,要挑事,誰又能綁住了她的手腳不成。
夏紅扶住魚薇薇手臂,看了元翼一眼,搖頭低聲說“翼少。”
元翼閉嘴,別開臉。
魚薇薇抿唇半晌,說“石大林在何處養(yǎng)傷?可在府上?”
夏紅說“在。”
“帶我去。”
夏紅猶豫了一下,正要說什么,魚薇薇忽然冷笑了一聲,“我到底是這太師府里的千金小姐,還是關(guān)在這閣樓里面的囚犯?我請不動夏姑姑是不是?”
夏紅面色微變“小姐言重了,下官這就帶小姐前去。”
元翼略有些意外的看了魚薇薇的背影一眼,心底詫異她的改變,不過很快別開眼。
她變不變,元翼從不關(guān)心,只要她不要再惹事,給自己和母親帶來災(zāi)禍就行。
石大林住的地方離魚薇薇這座閣樓極近,就在閣樓外回廊轉(zhuǎn)彎后的一個小院子里,前后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夏紅站在門口說“小姐,這到底也是石統(tǒng)領(lǐng)的院子,他還受著傷,就這么進(jìn)去,恐怕不太好。”
魚薇薇哪里會聽她怎么說,直接錯開她,大步走了進(jìn)去。
“……”夏紅沒有辦法,只得跟了進(jìn)去。
石大林一向獨居,不需要人專門服侍,如今受傷臥床,除了每日有人送飯送藥之外,并不留人在院子里,因此,當(dāng)他聽到有腳步聲進(jìn)來的時候,只以為是送藥的下人來了,這個時辰,也的確是送藥的時辰。
“放下就出去吧。”
那腳步聲卻往里走了兩步站定,沒有走的意思。
石大林因為脊杖傷全在背上,只能趴著睡,便費力的扭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