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頒證坊的北面是輔興坊,其東面比鄰掖庭宮,這掖庭宮乃是宮人居住之所,一些犯罪官僚的家眷婦女也被安置在掖庭宮內勞作。
因此,朝廷對掖庭宮的守衛是很嚴格的,在輔興坊的東北角就有一座大武侯鋪,這種大武侯鋪按照規制一般都有三十名武侯駐守。
蘇揚等人如逛菜市場一般輕松走進輔興武侯鋪,這種大鋪人數較多,相當于派出所,小鋪只有五人,也差不多就是治安亭了。
鋪內有武侯看見蘇揚等人進來也沒有在意,還以為是金吾衛或縣衙、市署的小吏前來公干。
蘇揚給白剽、蔡鶴等人打了一個眼色,讓他們各自找人閑聊,引開這武侯鋪內的人注意力,而他則帶著霍撼山在武侯鋪內四處查看。
大武侯鋪果然不一樣,占地面積大,房屋比較多,裝備更多,還有騎兵戰馬、騎弓弩弓,倉庫內堆了不少糧食,但大多是粟米雜糧,只有少量的小麥、大麥和稻米。
蘇揚注意到宿舍內有幾個人在睡覺,有一間宿舍竟然傳來吆喝聲“買了買了,買定離手!”
蘇揚和霍撼山對視一眼,邁步向聲音來源處走去,很快走到一扇窗戶邊,往里一看,只見一群武侯正圍在一張桌子邊賭錢,賭具是骰子,這是很常見的賭錢方法,很直接,輸得快,贏得也快,方便、快捷,很得市井賭徒們的青睞。
十二衛的兵士們都是從外地來長安上番的府兵,一般哪里有什么錢?但這些武侯們不同,他們白天巡邏或夜間巡邏時能有不少油水可撈,因巡邏和巡夜都是多人一同出動,因此有了油水必須按照既定規矩分配,否則內部就會出現矛盾,如此一來,每個武侯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點錢財。
平時,這些武侯們又不能隨便擅離崗位,無聊之下有人提出賭錢,于是漸漸地,各武侯鋪就形成了這種陋習。
這些武侯們賭的不大,有的下一文錢、兩文錢,最多三文錢。
蘇揚和霍撼山在窗外看了幾局,正要離去,這時身后傳來聲音“二位是縣衙派來提人的吧?”
兩人立即轉身,蘇揚看見問話的是一個三十余歲的武侯,他靈機一動,點頭“是!不知將軍是······”
這人臉上笑了,“你這馬屁拍得也太叫人牙酸了,某就是一鋪長,離將軍差得遠呢!某就是此鋪鋪長成三郎!”
“人就在后院黑屋子關著呢,沒挨打,不過你也知道,按律是要笞二十的,如果你們不拿贖金,這刑是絕對要上的,如果拿了贖金,立馬就放人!”
后院還有小黑屋?蘇揚轉了一圈剛才還真沒去后院看看,他這時說“不著急,人在后院也跑不了,某現在手癢,能不能進去賭幾把?”
“喲,看來你也是此道中人啊?對了,你怎么稱呼?”
蘇揚笑道“姓蘇,家中排行第二!”
“原來是蘇二郎,那行,既然你有這個興致,那就跟某進去玩幾把,不過賭錢有賭錢的規矩,得愿賭服輸,別到時輸了錢耍賴,傳出去就不好聽了!”
原來這家伙也擔心在武侯鋪賭錢的事情傳揚出去,蘇揚心中暗笑,當即就說“那是當然,賭場無父子,誰耍賴都不行!”
成三郎這下放心了,敲門之后領著蘇揚二人進了宿舍。
“眾兄弟都靜一靜!”成三郎走進宿舍吆喝一聲,對眾武侯介紹“此乃縣衙的蘇二郎,他是來提人的,看見爾等在此賭錢就來了興致想賭幾把!來來來,騰出兩個位置讓蘇二郎和這位兄弟也加入進來!”
“就我玩,某這位同僚不喜此道!誰坐莊?這把某押大!”蘇揚說著從錢袋里掏出兩文錢放在大字上。
“我來坐莊!”成三郎一把推開坐莊的武侯開始搖動骰盅,搖了記下就放在桌子上對眾人吆喝“下注、下注!”
武侯們一個個下注,一文的,兩文的,十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