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蘇揚找大理寺卿韋兆恭要了一間大堂準備審案,其實大理寺審案的工作一般由寺丞和寺正負責,而理論上來說寺正是大理寺負責審案的最高官員,大理寺卿、少卿這些官員只是負責全面事務,并不親自主持案件的審理。
敬暉、各官吏和禁卒們正在做相應準備時,彭九斤趕了過來,他抱拳正要稟報“校尉······”
蘇揚對他擺手,兩人走到僻靜無人處,蘇揚才說“查得如何了?”
彭九斤抱拳說“雜工袁老六住在永安坊,家里還有一間不錯的小院,卑職找那附近的百姓打聽過了,這袁老六是一年前買下那間小院的,但以他每個月的工錢,就算干二十年不吃不喝也買不起那間小院!卑職還找將作監的人詢問過,這個袁老六同樣是從一年前進將作監做雜工的,與他買下院子的時間差不多!另外,他的確有一個孫子,今年十四歲,令人奇怪的是,這孩子竟然在長安縣學讀書!據袁老六自己所說,他和孫子是十年前從揚州逃難來到長安的,他一介流民在本地沒有親族,孩子去哪兒上私塾?不上私塾又怎能參加童試考入縣學?”
唐朝是大力創辦官學,同時又鼓勵創辦私學的朝代,但孩子們想要進入官辦學校學習還必須要經過童子試被錄取或者有官員推薦才行。
而往往只有那些大家族才有財力創辦私塾和族學,這類私塾和族學也只對本族子弟開放,外人是進不去的,普通平民家庭的孩子們根本就沒有啟蒙的機會,沒有啟蒙又哪里能去官辦的學校?因此即便是到了唐朝,知識和學問依然只掌握在少數人手里。
蘇揚原本也沒有特別懷疑袁老六,只是本著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的原則才讓彭九斤去查一查,因為當時他詢問袁老六時,這老頭的神色有些不正常,現在他聽完彭九斤的報告后感覺這個袁老六的來歷的確有些可疑。
“想辦法查查袁老六從前的經歷!首先,如果他說十年前從揚州逃難來長安的情況屬實,那么這十年間他都在作甚;他哪兒來的錢買小院;還有他的孫子肯定上過私塾,否則即使有人推薦,你大字不都認識一個,誰敢給你推薦?查查他孫子從前在哪兒上私塾,是誰安排的!如果這個袁老六真的有問題,那么他背后一定有人在主使!”
“明白了!”彭九斤答應,想了想又問“要不要派人盯著他?”
“肯定要盯著,看看他都跟誰接觸,見了什么人,但一定要注意分寸,別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