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蘇揚坐在大堂案桌后以手掌支撐著下巴打瞌睡,來來往往辦事的官吏們都輕手輕腳的走路,唯恐把他吵醒。
昨天夜里,他和韓悅一起在將作監典籍房的附近蹲了一宿,眼睛都沒眨一下,一無所獲。
早上回到大理寺,蘇揚連早飯都沒吃,先瞇一會兒再說。
到了辰時正,蘇揚醒了,他打著哈欠舉起雙臂抻了抻懶腰,起身活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咔咔的響聲。
“使君,進食吧,我買了稀粥和蒸餅,還有咸菜!”韓悅提著一些食物走了進來。
“唔,現在是幾時了?”蘇揚打著哈欠伸手去拿蒸餅。
韓悅道“差不多剛好辰時正!”
“這么說我只睡了一個時辰”蘇揚說著啃起了蒸餅,又端起粥碗喝了一碗粥。
吃著吃著,蘇揚就說“你吃完了過去看看,他那邊應該有消息了!”
韓悅知道蘇揚說的是魏庸,隨即點了點頭“好!”
韓悅走后不久,蘇揚把剩下的食物都吃完后來到了住宿區一間廂房。
“妖精,好些了嗎?”蘇揚推門走進去看見病床上的人問道。
彭九斤臉色還是有些蒼白,顯然受傷不輕,如果不是被許九娘和她阿耶把他從河邊救起來,只怕他已經死了。
“太醫院劉院正的醫術當真有神鬼莫測之能,昨天吃了兩副藥睡了一覺,今早就感覺好多了,氣血也暢通了不少,剛才吃完早飯又喝了一碗藥!”
“那就好!”蘇揚說著起身把門敞開了一些,讓空氣更流通,回來坐在床邊說“懷遠坊五里的田家食鋪鋪主叫高田武,你是跟著袁老六到了那兒才遭人暗算的吧?”
彭九斤道“對!”
“高田武已經死了,被人滅的口,他手下有三個人,他和這三人身上都有六角流星鏢,而這個六角流星鏢的打造者也找到了,是永和坊一家鐵匠鋪叫孟奎的人打造的,據他交代,這批六角流星鏢是四年前有人找他打造的,一共鑄造了三百枚,當時那人披著大氅,顯然是非富即貴的人,而絕非高田武,因此可以肯定那個定制流星鏢的人應該是高田武的背后指使者!”
彭九斤愣了愣,臉色有些不好看,神色間有些氣餒,“這么說某拿命查來的線索就這么斷了?”
蘇揚擺手“不能這么說,也正是因為你出事了,我才去了懷遠坊五里這個黑市窩點,雖然高田武死了,但我們讓黑市那幫人查到了流星鏢的出處,而孟奎還交代,當時定制那批流星鏢的人并不是我大唐之人,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縮小偵察范圍,把懷疑的目標放在在長安經商的胡商、番邦使臣以及在我大唐做官的番邦人士身上!”
彭九斤嘆道“昨天我還心里暗暗發誓,待某好了,某一定要查出那個背后偷襲之人,把他活活整死以解我心頭之恨,哪知那小子竟然就這么嗝屁了,還得某這一肚子怒火沒出撒!”
“有你撒氣的時候,等咱把那背后主謀的身份查出來,抓住他,你有氣盡管朝他身上撒去!”
蘇揚說完站起身,“行了,你身體還很虛弱,不要多想,好吃好喝的躺著,不要亂動,某先走了!”
回到大堂,蘇揚才喝了幾口茶,敬暉就急沖沖走進來拱手稟報“使君,袁老六死了!”
蘇揚一驚,起身道“死了?何時的事?尸體在何處被發現的?”
“應該就是昨天夜里死的,他死在了自己家里,使君不是讓某派人盯著他嗎,某就派了兩個捕役去他家監視,沒想到太陽都老高了他還不見出門,一個捕役就起了疑心,翻墻進屋查看,一進去就發現他死在了自己家里!”
“是被人殺的?”
敬暉臉上有些尷尬,點了點頭“嗯!”
兩個捕役在外面一夜守到天亮,眼皮子底下都被人潛入屋內把人給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