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當下早課的鐘聲響起,位于新昌坊的青龍寺的僧侶們紛紛從蒲團上起身前往齋飯堂就食。
兩刻之后,寺廟的大門打開,在外面等候的香客們蜂擁而入,紛紛前往大殿上香禮佛。
一個穿著杏色襦裙、戴著輕紗斗笠的女子提著香燭隨大眾香客進入寺內,卻不往正中大殿而去,反而向偏殿而來。
在偏殿上香敬佛的香客少之又少,身著杏色襦裙女子來到偏殿,見有一人正在上香拜佛,便提著籃子在大門邊等候,待那香客離去,她才提著籃子入殿。
她將竹籃放在蒲團邊上,從中取出線香在燭臺上點燃,吹滅之后插于香爐之中,而后回到蒲團前跪拜,右手卻伸入蒲團之下,摸出一個紙團,她將紙團隱匿于袖中,參拜完畢起身提著籃子走出偏殿。
出了偏殿,她提著籃子沿著屋檐一直向左邊走,走到一根廊柱下背靠廊柱快速打開紙團看了一眼,只見紙條上寫著“十三禪房”
她收起紙條經過一個香爐時將紙條扔進去,提著竹籃不緊不慢向前走。
她逃過幾座殿與宇來到法師們坐禪之所,這是一排排禪房,一間間禪房的門框一側掛著禪房的號數。
杏裳輕紗斗笠女子提著竹籃在一間禪房門口停下,她稍稍抬頭向門側的號牌看了看,敲了敲門,聽見禪房內傳來蒼老之聲“施主請進!”
女子推門而入,反手掩門,只見禪房內盤坐著一個留著花白眉毛和胡須的老僧,老僧閉著眼睛,手指不緊不慢的撥動著佛珠,嘴里念著經文,其身前有一蒲團。
女子走到蒲團前放下竹籃,跪坐,雙手置于雙腿之上,“大師,我已退隱,不想再沾染因果!”
老僧緩緩睜開眼,“雇主出價三百金!”
“我說了,我已退隱,就算有人出價百萬金也與我無關!”
老僧眼神中金芒一閃,“施主,一入江湖深似海,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這是樓主的意思,這一樁必須你來做!”
女子沉默良久,“我得先知道目標是誰,是否要做由我決定!”
老僧從大袖中拿出一個小紙卷放在地板上,女子伸手取來打開一看,也不知她此時是何表情,只聽她說“我對這樁生意沒興趣,你們另選他人吧!”
老僧緩緩道來“這個目標,樓主指名道姓讓你來動手,你別無選擇!”
女子的聲音變冷“我說了,我沒興趣!”
“這次恐怕由不得你,樓主也是沒辦法,這次若不能成功,所有人都會灰飛煙滅!”
老僧話音剛落,只見女子突然揮手,一道寒光閃過之后瞬間泯滅,女子緩緩起身提起竹籃轉身離去。
······
尚書省,東閣二堂。
劉仁軌拿著卷宗看著,一個小吏走進來稟報“稟相爺,薛相公來了!”
劉仁軌一聽放下卷宗起身,“快請!”
薛元超按說是無法與劉仁軌相提并論的,無論是講資歷還是講官階,他都不如劉仁軌,可薛元超也是政事堂成員,在中書省沒有中書令的情況下,薛元超這個中書侍郎一言九鼎。
從太宗皇帝開始,就常給某個三品以下官員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這個頭銜,讓他們進入政事堂參與決策,這么做好的好處是皇帝可以隨時拿掉這個頭銜,把他們踢出政事堂,踢出決策中心。
而三高官官,即尚書令、中書令和侍中是天然的政事堂成員,皇帝想把他們踢出決策層不是那么容易,皇帝為了增加自己在政事堂的話語權,于是就把某些三品以下的官員加個平章事的頭銜,這些人聽話則罷,不聽話立馬滾蛋,所以這幫人基本上都是抱緊皇帝大腿,經常跟幾個實質宰相對著干。
薛元超畢竟資歷淺一些,一進來就拱手作揖“見過劉相!”
劉仁軌拱手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