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廣孫跟著山匪小頭目走進一間正堂,正堂內外兩側都站著手持兵器的壯漢,這些人面帶戾氣,相貌兇惡,一看就是殺過人的,他禁不住小腿肚子打顫。
正堂內,一張寬大胡床上鋪著一張五彩斑斕的虎皮,一個身形魁梧、面貌兇猛、滿臉疙瘩的大漢拄著一把大砍刀端坐其上正炯炯有神的盯著許廣孫,其旁邊站著一個手拿“不求人”撓癢癢的駝背老頭,也正一臉有趣的看著他。
帶人進來的小頭目向虎皮胡床上的壯漢抱拳道“啟稟大當家的,此人名叫黃進文,他說他是黃家村的,想要投靠咱們!”
許廣孫拱手作揖“黃家村村民黃進文拜見大王!”
虎皮胡床上的滿臉疙瘩大漢問道“你說你是黃家村的黃進文,某如何信你?”
“回大王,小人有戶冊為憑!”許廣孫說完從懷中拿出一本小冊子遞上去。
旁邊一個小嘍啰上前取走了戶冊交給了壯漢,壯漢看后交給了旁邊拿著撓癢癢的駝背老人,駝背老人翻開戶冊看了看,又看了看許廣孫。
“黃進文,戶冊寫著你家有四口人,除去你之外,還有你老娘徐氏、妻子匡氏、兒子黃燾,老夫不太明白,日子過得挺好的啊,好端端的你為何要投奔我三仙嶺呢?”
許廣孫當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好叫大王知曉,我本讀書人,家母仁慈、妻子賢惠、小兒孝順,一家人本事其樂融融,日子過得倒也爽利,可是突然天降災禍啊,隔壁鄰村的豪強林乾水看上了我家的一百畝田地,想著法子叫我賣給他,沒了田地我如何養家,哪有錢財供學生參加科考?因此,學生死也不肯,哪知那林乾水喪心病狂,勾結縣衙官員誣陷學生寫文章諷刺當朝政令,學生冤枉啊,根本不曾寫什么文章諷刺朝政,可縣衙官員收了林乾水的錢財,派衙役捕役把學生抓緊大牢,革了學生的功名!”
“學生老母聽聞噩耗,當場氣得病倒,沒過兩月就撒手仙去,我家娘子為了給家母治病花光了家中余財,為了把家母下葬、把學生贖出來,只得賣了永業田!”
“豈知那林乾水還不罷休,還要吞了學生的口分田,學生不肯,他便命人當街調戲我家娘子,我家娘子乃是性烈之人,哪里受得如此羞辱,一氣之下懸梁自盡!”
“學生氣急之下去縣衙告狀,縣衙已被姓林的買通,根本不予理會,學生又去京兆府告狀,哪知他們官官相護,不但不予受理,還說學生故意誣陷好人,把學生打了二十杖,姓林竟然歹毒至極,竟然命人暗地里派了把小兒毒打一頓,小兒身受重傷,沒過兩天就咽氣了,學生是有冤難伸,有仇難報??!本不想活了,直到遇到了縣城劉記布行的劉掌柜,他可憐我才介紹我來到此處,還請大王收留,為我報得此仇,小人萬世不忘大王恩德,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大王大恩吶!”
一番傾訴說得聲情并茂,好不凄慘,在場這些兇神惡煞的山匪們聽了之后都忍不住眼角濕潤,對許廣孫心生憐憫。
坐在虎皮胡床上的滿臉疙瘩大王抬抬手說“你的經歷和遭遇的確是挺慘的,不過要不要接納你,本大王還要跟兄弟們商議商議,這樣吧,你先在寨子里住下來,等我們商議之后有了結果再告知于你!”
“大王、大王,求大王替學生報仇雪恨!”許廣孫連連叩頭,“據學生所知,林乾水家中有家財百萬貫,糧食堆積如山,他家中原本有護院五十余人,但前幾天有三十余人跟隨林乾水的妻舅去山東之地采買商貨去了,沒有一個兩個月不能回轉,目前林家只有不到二十個護院,憑大王的武勇和山上的兄弟們,完全可以不聲不響的就把林家拿下,那時百萬錢財和堆積如山的糧食就是大王的了!”
滿臉疙瘩的山匪頭子聞言眼睛發光,他扭頭看了看駝背老人,駝背老人對許廣孫道“此事我家大王已知曉,你先跟外面的兄弟去吧,住下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