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洛陽。
太子李賢在東宮聽政,“諸位相公、卿家,最近朝廷三省六部及九寺五監各衙門可有事情?”
在其他各部各衙門都相繼站出來稟報各項事務之后,李賢看向幾個宰相,“幾位相公可有事情要稟報?”
眾宰相搖頭。
這事監察御史魏元忠站出來拱手“殿下,臣聽聞監察御史張仁愿彈劾豐州刺史裴炎暴政害民,身為刺史不思帶領百姓開荒種植、恢復生產,反而限制無地農夫耕種無主之地,致使豐州民不聊生,邊關不穩;豐州屢次遭受北蠻大軍入侵,裴炎不但不思積極防御,反而放任戍邊之兵軍紀渙散!”
李賢一聽,當即喝問“果真有此事?彈劾奏章呢?”
“恐被人暗中壓下了!”
李賢臉色陰沉,“來人,給孤去查,孤倒要看看是誰暗中壓下了這本奏章,竟敢如此大膽!”
經過一番相差,門下省一個小吏被抓住,但他承認是自己一時疏忽,不小心把這本奏章壓在了一本書之下。
李賢當然不相信這個鬼話,大唐開國多少年了,每一本奏章都是有編號的,奏章送到必須要給回執做登記,疏忽大意也難免,但送到皇帝或監國面前的奏章必定是沒有缺失的,如果奏章缺失,肯定會在送到皇帝面前就查出來,這一百多年一來,出現過幾次問題,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奏章被皇帝以外的人暗中扣留的情況,除非某人權傾朝野。
“殿下,臣以為此時當轉移朝中上下的注意力,命狄仁杰和李善感二人詳查張仁愿彈劾裴炎奏章案,這樣一來可以分散狄仁杰和李善感的精力,讓他們無法繼續審問和調查湯守諾、韓世杰等人;二來也可以轉移其他人的注意力,如果這案子牽涉到皇后一脈,只要先把這案子查出,我等就率先發難······”
李賢一想,彈劾裴炎的奏章被人暗中壓下,這事非同小可,這簡直就是欺君之罪,此事甚至比湯守諾等人貪墨案的性質還嚴重,而且這事也只有皇后一脈的人才能干得出來,只要死咬著這事不放,先給皇后一脈來一個重創,對方重傷垂危之下只怕也顧不上湯守諾貪墨案了,到時候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也是極有可能的。
“善!”李賢對魏元忠的建議表示了贊賞,他當即采納,立即下令召見狄仁杰和李善感。
不久,狄仁杰和李善感二人被太監領進了東宮。
“臣等參見殿下!”二人向李賢行禮。
李賢和顏悅色,抬手道“二位卿家免禮!”
“謝殿下!”
李賢道“監察御史張仁愿彈劾豐州刺史裴炎的奏章不曾被送到孤面前,孤派人一查,門下省一個叫唐黎的小吏被查出來,奏章也被他藏了起來,據他交代說是他一時疏忽把這本奏章壓在了一摞書底下,事后他發現了,但因為害怕受罰而私自把這奏章藏了起來!二位卿家,這事說出去,你們信么?”
“這······”狄仁杰和李善感互相看了看,一時之間不好回答。
李賢自顧自說“反正孤是不信的,一個專門負責此項事務的小吏會犯這種錯誤嗎?二位,孤隱隱感覺此案不同尋常,奏章不能送到御案之上,二位知道這是多么嚴重的事情嗎?這是要把皇帝之權架空,還是要把孤這個監國之權架空?”
誅心之言,絕對是誅心之言!
狄仁杰和李善感換慌忙跪在地上,兩人雙雙冷汗直流。
“相比湯守諾等人的貪墨案,此案性質更為嚴重,二位卿家鐵面無私,孤相信二位的辦案才能,孤令汝二人暫且把貪墨案放一邊,先調查此案,某倒要看看是誰在主使暗中扣押官員奏章,此人不除,朝廷永無寧日!”
這話太重了,狄仁杰和李善感二人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和赫赫皇權之威。
兩人當即答應“諾!”
朝中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