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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的出神,直到老師拿著一杯奶茶回來,看到范思思哭紅的雙眼,有些慌張。
“怎么了,范思思,剛才誰欺負你了?”
老師急忙拿出紙巾,幫范思思擦拭淚水。
“我剛才,看到爸爸了。”
范思思聲音含糊不清地說道。
老師表情有些動容,也忍耐不住淚水,再度抱住了范思思。
而范思思,只看著“父親”消失的地方出神。
楊冬雪心情忐忑地走下車,來到了墓園的一隅。
在她的身后,還有很多人。
這些人與楊冬雪年紀相仿,時光將他們從少年青蔥變成了如今的模樣,但某種意志卻并沒有被歲月抹平,依舊在他們的雙眼中閃耀。
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都選擇了成為老師,因為在年少時代,有那么一位兩位老師,用生命給他們教授了最后一課,講述了生命的意義,他們在感恩之余,也想要將同樣的精神傳播出去。
原本,楊冬雪是想要給他一個驚喜的。
這些曾經(jīng)他的學(xué)生,散落天涯海角,卻依舊記得自己曾經(jīng)有那么一位站得筆直的老師,楊冬雪在遇見他之后,便一直在聯(lián)系其他的人,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任何老師見到自己曾經(jīng)的學(xué)生過得很好,都會感到欣慰的吧。
然而,幾天前,一通電話打碎了楊冬雪最后的念想。
于是,同學(xué)會,變成了如今的追思會。
十幾人站在墓碑之前,深深鞠躬,為其獻上了花束。
那是盛開的雛菊與康乃馨。
有人哭出了聲音,更多的人則是沉默。
二十多年前,他們失去了另一位老師,二十多年后,他們又失去了最后的這一位老師。
在悲傷醞釀的氛圍間,一個人出現(xiàn)在他們的身后。
他手里也拿著花束,似乎是來掃墓的。
楊冬雪認了出來,那正是曾經(jīng)站在他的身邊,站在陶軒然身邊的那位少年。
“這些人是”
那位少年有些膽怯地問道。
“這些都是陶老師曾經(jīng)的學(xué)生,我們本來,本來想一起來探望他,給他一個驚喜的,但是”
楊冬雪抑制不住的悲傷令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
“我能知道,陶老師他是怎么去世的嗎?”
一名男子聲音沉重地問道,他們大概知道那是一次恐怖分子的襲擊,但并不知道細節(jié)。
“陶老陶老師,他是我的老師,他還有很多學(xué)生,即使離開了你們,他也在孜孜不倦地教導(dǎo)著他人,事情發(fā)生的時候他正在給我們上課,上最后一課。”
少年輕聲嘆息般說道。
“直到最后一刻,他都保持著身為老師的尊嚴,面對恐怖分子,他保護了自己的學(xué)生,至死都沒有屈服。”
“他是我遇見過的,最好的老師。”
聽到少年的話,人群終于忍不住自己的情緒,龐大的哭泣聲在墓園回蕩,久久無法平息。
少年在墓碑前放下花束,來到楊冬雪的面前。
“陶老師已經(jīng)沒有其他的家人了,對他而言,自己的學(xué)生就是自己的家人。”
“我知道”
楊冬雪表情黯淡。
“他希望你們能夠?qū)⑺囊庵纠^承下去,他說,他之所以選擇如此,不是因為它們輕而易舉,而是因為他們困難重重。”
少年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墓園。
有那么一瞬間,楊冬雪將他的背影與陶軒然年輕時候的模樣重疊了起來。
兩人都站得同樣筆直。
如同一柄不會彎折的利劍。
白歌回到愛美整形美容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
這里將會被深淵遺物事務(wù)司的人接手,也再沒有什么白歌需要留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