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戛然而止。
秦柔又退了回來。
從剛才的樂聲中,他能聽出崔少卿的擔憂。
她相信崔少卿不是笨蛋,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不然,他又怎會彈出這樣的樂曲?
在她看來,崔少卿作為文人,應該是有一些才情的,但經(jīng)商嘛,卻是不行。
不過,她與崔少卿畢竟只是假成親,她無法對崔少卿提出什么建議。
月色不是很明亮。
崔少卿坐在窗前,許久之后嘆了一口氣。
收購糧食,的確是有他的一些算計的,不過,做生意嘛,變數(shù)很多,如今他把自己的全部身家壓了上去,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而現(xiàn)如今,他越陷越深,自然也就越發(fā)的有些擔心。
他已經(jīng)觀過天象,十天之內,可能會有一場大雨。
如果在這場大雨來臨前,他預料到的情況還沒有出現(xiàn)的話,那他可能就真的要賠進去了。
可他也知道,他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他沒有回頭路了,只能拼了。
做生意,有時候就是一場豪賭,輸贏除了自己的眼光,還要看運氣。
他以前的運氣就很不錯,他相信這一次也應該不錯。
收起了秦柔的琵琶,崔少卿便直接回去休息了。
萬年縣這里,崔少卿終于停止了糧食的收購。
他已經(jīng)沒有錢去進行收購了。
不過,整個萬年縣的百姓,以及其他人,都在看著他,或者說,都在等著看他的熱鬧。
天象這個東西,不僅崔少卿會看,其他一些人也會看,他們也都知道,這幾天內,肯定會下一場大雨。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倒要看看崔少卿收購的那些糧食怎么辦。
就算他都放進了倉庫里面,怕也會發(fā)霉受潮。
更別說,崔少卿現(xiàn)在很多的糧食,根本就沒有放到倉庫里面去。
這要是毀了,他至少要賠一千貫錢左右。
現(xiàn)如今大唐官階比較高的官員,每月的錢俸也才不過三十貫錢,一千貫錢,相當于一個大官兩年多的錢俸了。
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而就在大家都等著看崔少卿熱鬧的時候,長安城這邊,卻是另外一番情況。
這天早朝,戶部尚書柴紹站了出來。
“圣上,再過幾天,送往突厥的錢糧就要出發(fā)了,可是糧草卻還欠缺十萬石之多,除此之外,昨天河南道的官員送來消息,說河南道發(fā)生了水患,很多百姓的家園被毀,他們需要錢糧的救助,可戶部……實在是拿不出這么多錢糧來啊,還請圣上想辦法,籌集一些糧草。”
大唐開國不過十年,而在這十年間,大唐從來不曾停止過戰(zhàn)爭,所以大唐朝廷所囤積的糧草,并不算多。
只要稍微發(fā)生一點災情什么的,糧食就有可能告急。
而現(xiàn)如今,他們不僅要應對災情,還要應對渭水之盟答應每年給突厥的錢糧,這讓他們大唐的壓力變的更大。
柴紹作為戶部尚書,最近有點頭大。
李世民聽到這個之后,臉色就變的有點難看了,若非渭水之盟,他們大唐又何至于連這么一點壓力都承受不住?
渭水之盟,是他李世民的恥辱。
他緊緊的咬了一下牙關,總有一天,他會洗刷這段恥辱。
“戶部錢糧短缺,那就從朕的內庫里面撥一些錢財出來,去采購糧食,然后給突厥送去?!?
李世民的內庫也沒有多少錢,但現(xiàn)如今這種情況,他也只能如此,讓宮里的人省吃儉用一些了,當然,要省吃儉用,自然是要從他這個天子,和長孫皇后這里開始的。
不過,李世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