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獰聲道“發生了什么事?只是折了西園軍,太后為何要跑!”
“城中已……已滿是流言,說西園軍被殲滅了,北軍與大將軍所部已經被包圍了。很多公卿都勸太后西巡長安,言稱這樣可以盡快與皇甫將軍會合。”
“這種愚蠢至斯的流言也有人信?”袁紹目瞪口呆。
丁原呆呆的道“恐怕是太后她們在城墻上的暗線回報了西園軍覆滅的消息,驚慌失措之下,驟聽這些流言也難免不加辨識。”
“大司馬與太傅呢?還有司空,他們沒阻止?”
“太傅與大司馬盡力勸阻,急怒之下暈倒了……司空也說這樣對陛下最好。”
袁隗和劉虞都是一大把年紀了,忙了兩天兩夜,又都是潑天的大事臨頭,本就已經恍惚不已,今日又在殿上一通雄辯,急怒攻心之下雙雙暈倒。
袁紹此時竟感覺無話可說,楊彪的話沒錯,這樣確實對天子的安全最好,留在城里難免有破城的風險,到時候再逃恐怕就晚了。
不如乘董卓軍正在糾纏之時西逃,只需逃出一日左右路程,便能與皇甫嵩所部接上頭。
若函谷關還在董卓手里,憑借羽林軍與禁宮戍衛,自關后襲擊,也能拿下這座雄關,放皇甫嵩入關。
可這卻是失了人望啊,棄都而走的天子,那威望恐怕瞬間便跌至谷底。再加上拋棄了近萬將士和雒陽百姓,大漢的江山可以說又要遭到猛烈的動蕩。楊彪難道看不到嗎?
是不想逆了公卿和天子的眾意,還是有別的想法?
丁原這時澀聲道“袁司隸,你帶上人先走吧,多些人手,天子那邊也安全些。”
“建陽兄,你……”
“本官用兵無能,守城不力,合該有此結局。天子可保身為先,大漢的將領卻要與士卒同在。袁司隸你只是個掛名的統帥,沒必要在這里犧牲,你的戰場在朝堂啊。
呵,本官本該強行將你留在這里的,為大將軍計是該如此。可這兩日倒是對你有了不同的看法,你這樣的人物,不該為了一些愚蠢的決定送命!
袁司隸,原最后勸一句,與大將軍合力吧。若月前你們便鼎力支持誅除董卓,安有今日之禍?”
顫巍巍的丁原扶著腰間之劍,一步步向城墻下走去,其親軍緊隨于后,同時唱起了《秦風·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
城墻上戍衛的士卒面面相覷,他們都是公卿的家兵,這時候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忽的,一名士卒憤然以戈戳地,怒道“勞什子家兵乃翁不干了!隨丁將軍上!那幫子崽種都把俺們扔下了,你們還要追上去?”
說罷,便大步向著丁原追去,沉寂了片刻,又是幾十個人跟了上去,臨別前瞥了不動的人一眼,轉而又激勵了一批人。
丁原這大半天身先士卒,帶著親兵四處救火,可以說這里面不少人都受了他恩惠,慨然犧牲的氣氛感染下,竟有半數士卒愿意隨他接敵。
袁紹茫然的握了握自己的寶劍,轉頭看了看自己的親衛,看到他們眼中緊張的神色,不由得澀然道“放心,本官還沒有赴死的勇氣,至少現在沒有……”
扶墻起身,袁紹蹣跚著走到墻邊,遙望那巨大的絞肉機,和沖天的烈火,不由得嘆道“這天下,今后這樣的場景恐怕少不了了啊。”
正待轉身,卻見又是一名傳令兵趕來,滿臉喜氣的道“袁司隸,羽林軍與禁宮戍衛都回來了!”
袁紹一怔,急道“天子下令反擊?”
一道沉穩而又透著絲虛弱的聲音傳來“是某下的令。”
→☆→☆→☆→☆→我是文言文的分割線←★←★←★←★←★←
卓令中軍暗散旗幟以誘,假言函谷關已失,原等以卓軍精銳不在,開城決戰。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