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韓馥便召集了自己的幕僚州吏,宣布了自己的決定。
自然,這一決定引起了軒然大波,長史耿武等冀州大姓成員早有心理準備,紛紛沉默不言。而韓馥的親信部將,從事趙浮、程渙等人卻是強烈反對。
作為韓馥的親信,他們的家世在冀州并不算顯赫,利益幾乎是捆綁在韓馥身上。
如今冀州正值擴軍之時,趙浮與程渙便肩負了招兵買馬的重任,試圖為韓馥打造出一支忠心耿耿的部屬,以制衡桀驁不馴的麴義與于毒。
一旦韓馥失勢,新任使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這般重任交付到他們手上,兵戈之利唯有握在親信之手才能不招忌憚。
是以趙、程二人心急如焚,趙浮進諫道“使君持威權(quán)之重,倚冀州民心,州中甲兵精銳,良將如云,麴義反手可破,趙相舉兵即降,何以因一時失利而令太阿倒持,授人以柄?
浮雖不才,愿為使君破麴義、平趙國,震懾宵小之心。”
程渙也苦勸道“鄴城天下堅城,城中民以萬計,糧足數(shù)載,尚有甲兵無算,縱然昨日稍有頹勢,也絕非麴義可破。
使君只需堅守高墻,麴義糧秣短缺,圍城必不長久,待其兵退,自可揮軍掩殺,取其首級,亂局反手可平。
如今讓位于趙相,乃是將基業(yè)拱手讓人。趙國,小國耳,民不過十萬,趙相出身織席販履之輩,何德何能可登刺史之位?愿使君深思。”
韓馥心下也是微微一動,但掃過默然無聲的耿武、閔純等人,頓時熄了心思,嘆道“度德而讓,古人所貴,二位何以反對?
如今天下大亂,冀州乃天下重鎮(zhèn),為義軍支柱。而吾為袁氏故吏,必不見容于諸侯,徒然拖累冀州百姓。趙相中山靖王之后,宗室之屬,統(tǒng)轄冀州,正合民望。”
見二人還要再言,韓馥厲聲道“吾自有決斷,二位不必多言。”
趙、程二人不甘的坐下,而韓馥轉(zhuǎn)頭對耿武道“耿長史,便勞煩你走一遭了,將印綬送與劉將軍,吾即日便離開刺史府,靜待劉將軍入鄴。”
耿武抱拳道“使君視名利如浮云,讓位于賢,足稱佳話,武愿效犬馬之勞。”
交代完畢,韓馥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堂,而趙浮與程渙看了看耿武等人,滿心憤恨的甩袖而出。
……
耿武自鄴城南門而出,徑直東行,在二十里外的平陽城見到了劉備與李澈。
“恭喜將軍,得掌冀州。”耿武對二人出現(xiàn)在這里絲毫不奇怪,昨日沮授便與他們密談,交代了后續(xù)事宜。
劉備接過耿武手中的刺史印綬,略一摩挲,嘆道“備,心中有愧啊。”
李澈開解道“事已至此,當(dāng)不負此印。”
“明遠說的是。”劉備輕輕頷首,回頭對身后的張飛道“益德,鄴城戰(zhàn)事便交給你了。”
張飛嘿嘿一笑道“那麴義怎生處置?”
“沖散其部,將他押到鄴城來。”
張飛領(lǐng)命而去,劉備微笑著對耿武道“此行辛苦耿長史了,冀州今后事宜,還要多多依仗長史。”
耿武嘆道“背主之人,不敢忝居長史之位,只為冀州安寧而來,請使君另尋賢才吧。”
劉備愣了一下,點頭道“既然耿君堅持,備也不好強留,只是耿君無需自責(zé),大勢如此罷了。”
“多謝使君開解。”
“備新領(lǐng)冀州,倒是不甚了解州中俊秀,耿君既然有意歸去,還請為生民計,舉薦一二賢才為好。”
耿武抱拳道“多謝使君。”言語之中卻是多了幾分真誠。
“使君,麴義部下驍勇善戰(zhàn),張司馬那邊……”抱拳謝完,耿武又擔(dān)心的問道。
劉備笑道“無妨的。”
見劉備云淡風(fēng)輕,絲毫不以為意,李澈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耿武雖然有些狐疑,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