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對明遠所為感恩戴德呢。”
李澈聞言,卻不怎么高興,嘆道“他們已經遲了,自小未曾接受教育,僅識字一事便是極大的難關,那些書籍恐怕也幫不了他們多少。
我更想的是能夠廣泛教授郡中適齡的兒童和少年,然而郡中大姓暫時是不會愿意幫忙的,我也諸事纏身,有心無力啊。”
呂玲綺有些茫然的問道“《論語》之中,夫子說‘有教無類’,這可是夫子畢生踐行之事,可為何如今的儒生卻家家敝帚自珍呢?”
李澈嘆道“夫子是在與他所處時代的規則對抗,所以選擇有教無類,盡可能的擴大自己的影響力。而如今的儒家,卻是一派獨尊,儒生們自然不愿意將權柄和利益分享出去。”
這是通俗的講法,事實上根源還是在時代的局限性。如孔子一般的人一直都有,鄭玄和盧植作為海內大儒,都收過很多徒弟。但和孔子一樣,所謂的“有教無類”,是將貧民排除在外的。
世人常說孔門七十二賢之首的顏回是窮苦之人,以此印證孔子“有教無類”之思想。然而顏回也是卿大夫之家,只是家道中落罷了,但還有貴族頭銜,在春秋時與平民有著本質的不同。
而東漢末年的情況卻是更加嚴重,上層的高門世家壟斷了知識,即便是財力雄厚的豪強們也很難再參與權力的分配,這是將知識和權力集中到了最頂層的一批人手中,不僅貧民,就連寒門與豪強也再難有上升空間。
相較之下,幾百年前孔子的理論也確實難能可貴,至少可以攤薄上層的權力,不至于讓社會一潭死水。
“知識不該被這般藏匿,誰說只有世家貴戚才能出貴人?本朝開國,蕭、曹、樊諸位,無不起于市井,世家又在何處?大漢安逸數百年,倒是養出了一群不思進取的蛀蟲!”
呂玲綺定定的望著李澈,柔聲道“所以你要除蟲?”
李澈嘆道“除不干凈的,但是必須要讓他們吐出一些東西來!時代該進步,這些人的思想覺悟比不過數百年前的先賢,卻竊據高位,何德何能?”
一只柔荑輕輕握住了李澈的手,呂玲綺輕聲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隨你走下去,今生只為你揮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