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恐怖。這不是韓馥那種空頭刺史,除非冀州所有人聯合起來反抗,否則他們連兩敗俱傷的資格都沒有。
劉備神色冷峻,淡然道“備知曉諸君所思所想,也很感佩諸君所為,備能有今日,終究是離不開諸君的助力。”
沮授澀聲道“明公言重了,明公天縱之資,吾等投效也只是兩利之舉,不敢居功。”
“公與不必如此自謙,功過是非,備心中都有一桿秤。備不縱罪人,但也不會抹去功臣應有的功勞。韓文節退位,是諸君一力推動;備能統轄諸郡如臂使指,也是諸君通曉大義;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人能夠抹殺分毫。”
劉備敲了敲案幾,冷聲道“但是,規矩就是規矩,既然諸君奉備為冀州之主,那主從關系便已定下,賞罰自上而出,這是天下至理,諸君都是飽學之士,想必比備更明白這個道理。
備能夠容忍你們的矛盾,畢竟人生在世,豈能事事皆有共識?如明遠所言,為了吃東西的酸甜咸都能爭吵起來,何況這官帽子?但凡事應當有度!攻訐同僚,還是位在其上的同僚,這種行為著實過于陰私!
諸君也不用腹誹備偏向明遠,備可以把話放在這,若是明遠這般攻訐公與、正南,備也斷然不會容忍!但明遠也絕不會做這種事!”
劉備伸手從袖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案幾上,冷聲道“公與,你們不妨來看一看,明遠信中究竟說了什么,再想一想方才那混賬的所為,備倒是想問一問你們,可有羞慚之心?”
沮授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走至案幾前拿起信紙,只是輕輕一掃,便如遭雷殛,澀聲道“授私心過重,有負重托,請明公降罪。”
看著沮授通紅的眼神,劉備嘆道“公與,備知道你們沒參與這件事,但你卻放縱了這件事。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
言罷,劉備拂袖便走,看著跪了一地的冀州士人,荀彧嘆道“鄉黨之私,竟能讓如沮公一般的智者做出這般愚行,著實可謂可怖。”
看著有些不明所以的審配,荀彧又輕聲道“正南兄該管一管家中人了,你剛直不阿,但齊家也是儒門弟子不可不重視的一環啊。”
審配頓時勃然色變,看著荀彧離去的背影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