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原盆地,與匈奴大軍作戰,事實上并不適合張郃的風格。
張郃精擅機巧變化,用兵側重“奇”字,大軍對壘并非他所長。
偏偏太原盆地正在兩山之間,可供張郃騰挪的余地實在太少,兩山崎嶇難行,若要阻住匈奴大軍,唯有在界休這個盆地出口正面迎戰。
不過張郃也不甚在意,南匈奴不是鮮卑,在漢人眼里并不是什么強勁的對手。對付他們老祖宗都有一漢當五胡之說,更別說如今幾近被漢朝馴化的南匈奴。
這是屬于漢的驕傲,如果說與鮮卑作戰還有幾分兩國交戰的意味,對付南匈奴那完全是平定叛亂,與鎮壓中原叛軍沒什么區別。
呼廚泉不得不戰,因為這是他向子民許下的諾言,要帶他們去中原花花世界劫掠。畢竟他雖然是名正言順的單于繼承人,但如今這個位置卻是用了政變的手段奪來的,若不能兌現諾言,族中恐有大的動蕩。
而張郃也不得不戰,雖然背靠魁頭的步度根是如今并州最強的胡虜,但南匈奴卻占據了最大范圍的地盤。若想要復并州之土,必須要將南匈奴打的稱臣。這是他在劉備面前立下的軍令狀,避戰拖延絕不可行。
再說了,如今河東是劉備的封地,還有荀攸這位魏相在安撫當地士族,萬一讓呼廚泉驚擾了荀攸,張郃可擔不起責任。畢竟河東沒有太多兵馬,根本擋不住匈奴大軍。
“文遠,與你五千精騎為先鋒,火速前往界休,扼守要道,絕不可讓匈奴人南下一步!”
張郃將阻擊的任務交給了張遼,早在張飛麾下時,張郃便聽其提起過張遼的武勇,是讓張飛都為之贊嘆的猛將,這數月來,張遼也證明了他的能力,比起讓牽招接下這危險的任務,張郃還是更相信張遼。
以五千人阻擊四萬人,要撐到主力到來,這種任務堪稱九死一生,極其危險。但張遼的面色沒有絲毫波動,只是平靜的抱拳回道“屬下斷不會讓匈奴一兵一卒南侵。”
并不慷慨激昂,但卻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所說的話,張郃輕輕點頭道“若你能做到,此戰記你首功,本將軍必會向魏王稟報。”
“多謝將軍!”
……
“漢人有反應了?”
與此同時,帶著先鋒已到祁縣的呼廚泉也收到了漢軍調動的消息,呼廚泉對此并不意外,這數月交戰,他已經基本摸清了對面漢軍統帥的能力。以其敏銳的嗅覺,不可能發現不了匈奴大軍的異動。
這是一場無法規避的大戰。避讓了數月,面對族中越來越盛的反對情緒,呼廚泉不得不做出反應。
歷史上他接位的時候,南匈奴已經被曹操狠狠教訓過,上上下下畏漢如虎,就算是這種形勢下,呼廚泉還是勾結馬超,背叛了曹操。
而如今的南匈奴還沒有挨過毒打,左賢王此前雖然保守,但也沒有被漢軍追著打。換成呼廚泉后卻被張郃追的狼狽逃竄,匈奴人可不理解什么叫今時不同往日,只知道許下諾言的單于沒有兌現,日子過的比之前還要苦。
全族求戰,作為單于自然不能逆著民意而行,縱然呼廚泉有心低頭,卻也不得不戰上一場。
此戰并非為了擊敗漢軍,而是要以一種漂亮的相持態迫使魏王招降他,如此既堵住了族中的反對聲,也能解除外部的危機。
而得知漢軍先鋒五千人往界休而去,呼廚泉也是松了口氣,只要擊潰這五千人,再與漢軍相持一段時間,小敗幾場,便可達成目的。
他最擔心的還是漢軍穩扎穩打,大軍推進,難分勝負的相持是無法讓族中宿老滿意的。
呼廚泉振臂一呼,揚起手中的馬鞭大聲道“草原兒郎都是馬上的英雄,漢人能一天一夜趕到界休,你們行不行?”
“殺!殺!殺!殺光漢軍!搶!”山呼海嘯,匈奴人戰意高昂,尤其是屬于屠各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