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闕關與太谷關同為雒陽南大門,皆是兵家必爭之地。若是按照正常按部就班的行軍,應當先攻破最南邊的廣成關,之后是太谷關,最后再砸開伊闕關這扇大門,在這之后便是一片坦途,渡過洛水便是雒陽都城所在。
只是袁紹此行顯然不可能按部就班,因此袁紹選擇了極其冒險而激進的打法,繞過廣成關,沿伊河溯游北上,直達伊闕關。
廣成關和太谷關的守軍又非瞎子聾子,在這種情況下極有可能選擇背后來上一刀,若是被前后夾擊,那真是自取滅亡。因此袁紹也早早安排了蔣欽領上一部人馬,不求攻破太谷,只是扼守住太谷和廣成方向,阻住兩關援軍,為主力攻破伊闕關爭取時間。
此時既然要撤退,自然不可能丟下蔣欽和他所部精銳,顏良文丑戰死,袁紹又存了繼續南逃割據的心思,像蔣欽這般勇武忠直之將,正合作為心腹培養。
因此在大軍行動之前,袁紹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前往通知蔣欽,只要蔣欽所部能與主力匯合,再繞過外方山南下,便可回到南陽,四方勤王之師完全來不及將他封堵在河南。
只是當主力乘著夜色撤退到接近太谷關還有十余里之地時,仍未見蔣欽所部斥候前來匯合,袁紹的心中已隱隱有了不妙之感。
“斥候何在?此前是否已將消息傳達到蔣將軍處?”
“回稟太尉,卑職親往太谷關陣前,確已將消息準確告知蔣將軍,只是……”斥候首領略一遲疑,硬著頭皮道“方才派出去的斥候,未有及時回應。”
袁紹及郭圖等人都是大驚失色“為何現在才說!”
斥候沒有消息回復,那便是出現了意外,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意外”,袁紹很難樂觀的將其當成真正的意外。
“夜黑風高,卑職也與他們定有半刻鐘左右的寬松時間,這也是舊例……”
“此時何等危急?豈能因循守舊!”袁紹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原本夜間哨探一般確實是有緩沖時間,畢竟夜間不比白天,意外狀況較多,若是錯個一分半秒便全軍戒嚴,恐怕敵人還沒打來,軍隊先崩了。故而軍中舊例,斥候在夜間探查,是有寬裕時間的,半刻鐘的影響也不大。
只是袁紹等人此時隱隱已成驚弓之鳥,別說半刻鐘,就是錯上一息,都能讓他勃然色變。
“全軍立刻戒備,小心敵襲!”
“諾!”
斥候首領連忙道“太尉,卑職這就親自帶人前去探查,斷不會讓敵軍陰謀得逞!”
“若是再出現這種情況,本官便拿你的首級祭旗!”
心急火燎的斥候首領回到本陣后,翻身上馬便想出去探查,只是恰在這時,方才派出去的斥候回來了,雖然頗顯狼狽。
“緊急軍情!緊急軍情!前方有埋伏!魏軍有援軍抵達,是鎮守兗州西部的右將軍張飛!”
“什么?!”斥候首領勃然色變,一把抓住氣喘吁吁的部下,怒吼道“怎么可能?就算朝廷從我軍動兵便派人前往四方調兵,張益德也絕無可能這么快帶人趕到!還有蔣將軍呢?他所部何在?”
“不敢欺瞞校尉,是屬下親眼所見啊!”那斥候漲紅了臉,連忙道“原本只是看到那張益德舉著火把巡視道左,屬下還不以為然,只是很快屬下便發覺不對,山中安靜的可怕,竟聽不到鳥叫蟬鳴,足見其中伏兵眾多啊!必是那張益德早早察覺到不對,便動身前來雒陽,隨后于此布下埋伏,正欲置太尉于死地!”
“我這便去稟告太尉,你與我同去!”雖然還不能確定真假,但斥候首領已經不敢擅專,畢竟若是張飛真的在前面布下埋伏,極有可能蔣欽所部已經覆滅,繼續東行也沒有意義,還有可能落入埋伏。
得知消息的袁紹也是一陣恍惚,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打破了他的計劃,若是繼續東行匯合蔣欽,難免會和張飛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