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足足一分鐘,魏楚彥說:“承蒙好意。幾分鐘前還說要扣留我,現在又說給我工作,這個地方變數太大,我怕我適應不了。”
“可以扣留你,也可以不扣留,得看你是否合作。至于工作,是另一碼事,我們知道什么是惜才。”
“所以最后,你決定是扣留我,還是不扣留我?還是你需要請示上一級領導?”魏楚彥轉向那面單面玻璃,接著說,“如果要扣留我,理由是什么?”
“不需要了。”高力站起來說,“你現在就可以走,令尊在外面等你。”
高力開門走出了審訊室,留下魏楚彥一個人。他也站起來,走到玻璃前,看著玻璃上反射的自己的臉,胡須沒有刮干凈,眼袋很深,顯得很憔悴。
玻璃后的兩人,一個是段云浩,另一個是警備局精英特警部隊的指揮官——把魏楚彥帶回警備局的曾令榮。
曾令榮心里感到焦急,但他不愿意在段云浩面前表現出來,他輕輕問了句:“段長老,放他走,是否合適?”
段云浩說:“讓他走吧。下次你們再發現他,不要抓他回來,通知我們就好。”
“我們可以二十四小時監控他以及他的家人。”
“不需要。”段云浩看著魏楚彥出了門,說,“人只有在感覺安全的時候,才會放松警惕。”
魏楚彥下了電梯,來到警備局大堂,就看見了坐在大堂等候椅上的魏國良。
魏國良也同一時間看見了魏楚彥,他站起來的動作緩慢,看著要比半年前蒼老了不少。
魏楚彥左右看了看,偌大的大堂里人來人往,除了魏國良,壓根就沒人留意到他。魏楚彥只好手插在口袋里,硬著頭皮走向了魏國良。
魏國良什么也沒說,只是光盯著魏楚彥額上的傷,看了好一會兒,就向他招了一下手,然后自己先朝大門走去。
魏楚彥跟在魏國良身后,魏國良不說話,他也不好說話,對這個父親,他從小就有點天然的畏懼,父子關系算不得很和諧很親密。
他們走到了停車場上,魏楚彥看到魏國良走向了一輛破舊的老式轎車,心里有點泛酸。
魏國良原來的車被他開走了撞毀了,這輛肯定是新買來代步的二手車,看著就是那種三天一小修五天一大修的車子。
一坐上副駕,魏國良就從一只白色膠袋里拿出一瓶藥水,然后手往他頭上伸。
魏楚彥躲避著:“爸,爸!我自己來,行不?”
魏國良把藥水扔他身上,氣沖沖地說:“你翅膀硬了,什么都會自己來。是不是連回家的路都忘了?”
魏楚彥無可奈何地說:“爸,你開車吧。”
“車不自己開了?你開!你車開得那么好,都能當飛車黨了,在碼頭飛車好玩不?”
魏楚彥稍稍安心了一點,如果魏國良僅僅認為他是因為飛車被抓的話,這也算一件好事:“我錯了,我以后會好好開車,好了嗎?我們走吧。”
魏國良猛踩油門,一連兩個直角快速拐彎,駛出了警備局大門。
魏楚彥緊抓住扶手以免被甩出車外:“爸,你這車開得也……”
他瞥了一眼魏國良臉上的怒意,把后半句吞了回去:“挺穩的。”
車開到大路上,離開警備局有兩三公里才慢了下來。魏楚彥對著鏡子撕下原本隨意貼著的紗布,上了藥水,再貼上大塊的創可貼。貼好后,一看車窗外,發現這不是回粵城的方向。
他奇道:“爸,我們不回家嗎?”
“回家?你還嫌沒害死我們兩老?三天兩頭有人上來找你!”
魏楚彥無言以對,看來他對父親的盛怒太樂觀了,當然,魏國良有理由生氣。
魏國良的語氣稍稍放緩了些:“我要在哪里放下你?”
“隨便吧,你方便就好。”魏楚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