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胭抱著被子醒來,腦袋里空空的一片茫然。
她似乎做了個夢。
可夢到了什么呢?
姜幼胭抱著被子呆坐了好久,卻什么也想不起來,手指輕輕拿起一旁的平板,五點半。
這不是她的生物鐘,但她已經沒了睡意,她好像夢到了很重要的東西。
她晃了晃腦袋,還是什么都沒想起來。
趿拉著拖鞋往浴室走,用水冰一下臉醒神,然后擠牙膏,刷牙。
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眼前的鏡子上。
握著牙刷滿嘴泡沫的女孩的動作仿佛在瞬間定格。
鏡子,鏡子。
電光火石間,夢里的一切悉數想起。
那是她穿到這個世界前看到的場景,鏡子和漩渦。
那個讓她熟悉的嘈雜聲所在的地方,就是教坊司。
那那道聲音是誰?
他怎么會出現在那里?
人沒找到,應該說的便是她。
這場夢預示了什么?
又或者,這真的只是夢嗎?
那雙眼睛,格外的熟悉,她應該是見過的……
她握著牙刷,心不在焉地刷牙,可直到洗漱完畢,仍是始終無法想起是在什么地方見過那雙眼睛。
――
“將那日的事事無巨細地復述一遍。”年輕的攝政王坐在上位,握著茶杯輕輕磕了兩下桌子,不怒自威。
下方跪著三人,其中一個體態豐腴濃妝艷抹,是南媽媽;一個清麗溫婉,正是畫眉姑娘,還有一個則是侍女小桃。
小桃已經瑟瑟發抖起來,攝政王雖然貌美,卻是最陰險毒辣,手下亡魂千萬。
畫眉亦是心中惶恐,而最淡然自若的反倒是南媽媽。
涂得艷紅的唇輕啟,“那日是胭脂姑娘的登臺之日。”
她話剛一出,攝政王就擰起了眉頭,糾正她,“是姜家小姐。”
“世人都知姜家小姐在攝政王府中,紅袖坊這兒只有胭脂姑娘。”
在姜幼胭失蹤當日,不過是前后腳,攝政王便帶著人來到了紅袖坊,然后領著姜太師的女兒回了府上,這是路人皆知的。
倒是極有眼色,攝政王輕嗤一笑。
南媽媽神色未動,“酉時我來尋她時還在屋里,小桃趴在門縫往里偷看著,畫眉正在在里面給描眉。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我就離開了,再之后便是丫頭來報,人不見了。”
“屋里只有畫眉?”
畫眉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吐出,這才道,“是,那日我給她上了妝,畫完眉便離開了。”
她話一落,小桃就抖如糠篩忙辯解,“我,我一直在門外的,小姐,不,姑娘她不曾出過門的,眉姑娘離開沒一會兒我,我就進去了,人已經不見了。”
指關節輕輕在桌面上敲著,一種無形的壓力彌漫著整個房間。
小桃的心里已經開始不斷循環著她往日里聽得關于攝政王的傳聞。
七年前火燒皇宮如今還能聞到焦臭味'',一夜傾覆的以張氏為首的富碩豪門,護城河的水都紅了三日三夜……
攝政王揮了揮手,一旁的侍衛便將人都攆了出去。
他向來是不信怪力亂神之說的,若是有,那些個求神拜佛恨不得飲他血啖他肉的,早該如愿了。
“把這里封了。”
“是!”
攝政王本欲直接離開,眉頭微緊,目光卻是直直射向一個方向。
是一面銅鏡。
普普通通的銅鏡,連雕花都不甚精心。
只是,卻有被注視的感覺,似乎有人在另一端打量著他。
攝政王站在門外看著門在眼前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