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將亮了起來。
席崎眼皮動了動,便擰緊了眉頭,昨晚喝得過頭的,只覺得頭昏腦脹,惡心得不行,剛要抬起手摁摁太陽穴,便是一停頓。
耳畔有清淺的呼吸,規律綿長。
他面色瞬間陰沉起來,風雨欲來,刷得一下睜開了眼睛,扭頭去看。
然后怔愣在原地。
卻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熟悉的是,這張臉,他曾經近距離看過一年。
而陌生,則是因為,時隔四年,她成熟了,臉上的嬰兒肥褪去,下巴尖尖,是一張弧度美好的精致瓜子臉。
就像他許多次想象中她長大的模樣。
“胭胭。”他呢喃著,那雙寒霜凝結的眸子軟化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他是做夢了吧。
竟然會夢到小姑娘。
她四年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后,他們在公寓等了許久才相信她是真的不會再出現了,可即便如此,每年他們四人都會回到公寓聚上一次。
“小姑娘長大了。”他輕嘆著,又憐惜著她消瘦,“只是瘦了些。”
“還是有些肉才更可愛。”
他伸手想要揉一下小姑娘的頭發。
“你在做什么?”
姜幼胭迷蒙的雙眼瞬間清醒了起來,眸中一片冷清。
她的聲音冷淡又疏離,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是、”
我是你的冰塊哥哥。
席崎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連身體也不受自己所控制起來。
姜幼胭的神色很古怪,她沒有錯過醒來時看到的他眼中的驚喜以及聽見自己的話后劃過一抹受傷,可這才是最古怪的,這個人怎么可能會用那么膩歪的眼神看著她。
幸而,只是一眨眼功夫,眼前人又恢復了往常那幅外表高嶺之花實則內里黑透了的模樣。
“夫人怎么了?”他問。
夫人?什么夫人!席崎被從自己嘴里說出的話震驚了。
姜幼胭瞥了他一眼,然后搖頭,冷淡道,“無事。”
然后從床榻上爬起來自然得整理了自己的衣襟,然后提著裙擺打算從他身上跨過去。
他卻是直接抓住了姜幼胭的手腕。
姜幼胭皺著眉順著那只手看過去。
“夫人的發髻亂了。”他輕笑了一下,然后抬手把姜幼胭鬢角落下的一縷發絲別到耳后。
姜幼胭并沒有避開他的動作,只是看向他那雙始終帶著笑的眼睛,又皺了下眉。
然后才下了榻。
門外的等候吩咐的侍女們魚貫而入。
服侍姜幼胭到屏風后換了衣裳,凈面漱口,梳妝打扮。
而這期間,他始終掛著清淺的笑意如欣賞藝術品般看著姜幼胭的一舉一動,沒有一絲不耐。
姜幼胭在侍女微紅的面頰上過了一眼,又瞥了一眼今日醒來便奇奇怪怪的男人。
男人對著她莞爾一笑。
姜幼胭收回目光,斂眸提起裙擺向門外走去。
雕花大門在眼前合上隔絕了外面的光亮。
原本帶著清淺笑意的男人,聲音如冰渣:“你怎么又回來了?”
什么?同樣面容如冰的席崎疑惑地開口。
“不是說好了那是你最后一次出現!”男人的質問,而后是極為不屑的嘲諷,“怎么后悔了?”
“胭胭她,”席崎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又可以控制這具身體,又為何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可男人立刻便打斷了他的話,冰冷的聲音是對他稱呼的不滿,“那是本王的夫人。”
本王?
眼前被他下意識忽視的異樣立